在這條修行的道路上,身不由己,卻又yu罷不能。
林一感到自己邁入的是一條ji流,若想不被這條湍急的ji流衝撞得頭破血流,唯一的法子,便是拼命地往前遊,使出渾身的力氣,逐làng擊水……或是傲立於cháo頭,或是被仙道遺棄。
所執著的仙道,首次讓林一的心中生出一分惶恐與敬畏!
怕了嗎?師父走了,真元子走了,還有數不盡的人,尚未觸及仙道的mén徑便被拋棄在紅塵的路邊,卻不見有人因此而追悔。自己已然走至此處,又何必畏首畏尾,心存膽怯呢?且行且安,且於這ji流中,搏一遭吧!
三個月的時光對如今的林一來說,很短促。每日行功之餘,將潘文軒所贈的《陣法輯要》研習了一遍,對於陣法禁制之道略有所得;《天璣輯要》中的煉器之法,自然也要多加揣摩、熟記;之後,又煉製了十餘片yu蛇符。正當他在地下忙得不亦樂乎時,豐離便來山dong中替換值守了。
走出鍛造堂時,林一才想起來,去歲已過,眼下的自己,已是到了弱冠之年。
二十歲了!二十成人,初加冠,體猶未壯,故曰弱也!
林一原地轉了個圈,自感體內盡是力氣。心忖,又何弱之有?只是這身材不夠粗壯,頎長了些。他咧咧嘴,獨自嘆了聲歲月倥傯後,將原先隨意束起來的長髮在頭頂纏了一個髻,順手mo出一根追魂釘chā了上去作了髮簪,這才施施然向著自己所在的山dong走去。
“你給我站住——!”一聲歷喝響起,一道劍虹落下,有人擋在了林一的面前。
林一腳下一頓,隨即面lu苦sè,忙躬身拜下,小心說道“見過前輩!”誰料後者又是眼睛一瞪,不耐煩地說道“稱我吳執事!”
“遵命!弟子拜見吳執事!”林一神sè恭謹。
來者是許久不lu面的吳七,他好似一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洩,手指著林一點了點,虎著臉說道“你拜誰為師幹我何事?嗯?”
林一暗暗嘆了口氣,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吳前輩擺明了要與自己撇清干係。
想當初,簡已要收自己為徒,情非得已之下便將吳七抬了出來,沒想到那個老頭卻對此耿耿於懷。想必是倆人碰面後一說,才知是他林一扯虎皮做大旗。
罷了!凡事還須量力而行。此事可一不可二,當引以為戒!
“在下因吳執事所薦,才得以加入正陽宗。這份恩情自當謹記,不敢忘懷!”林一輕聲答道。
“不必多言!”吳七手臂一揮,厲聲說道“你還不配與我攀什麼恩情,此事不過是償還若水一筆舊債罷了!你給我記著,在正陽宗內,我與你毫無瓜葛!不然,我饒不了你!”見附近有人過來,他冷哼了一聲,踏起飛劍升空而去。
林一眉梢挑動了下,這才直起身,衝著來人拱拱手,說道“見過莫師兄!”
走過來的正是莫大,他憨厚地笑了笑,瞥了一眼遠去的劍虹,說道“林……師弟這是怎麼了?吳執事好大的火……火氣呀!”
“哦!莫師兄都聽到了?”林一隨口問道。
莫大搖搖頭,目光移向別處,心不在焉地呵呵笑道“我……我不過老遠見吳執事滿臉怒容,還……還不是擔心林師弟你嗎?”他又抬起手了搓了搓臉上的短鬚,回過頭來,好奇問道“師弟應是從……從鍛造堂出來,為何不……不去瞧瞧熱鬧啊!”
林一面lu不解地看著莫大,後者不無興奮地說道“快……到了玄天境開啟的日子,宗mén內在……在丹陽峰正擺開擂臺,擇優選……選取入境的弟子呢!林……林師弟不想去玄天仙境……碰碰運氣?”
聽到對方如此一說,林一才知道兩個月後,也就是在四月份,宗mén將啟程前往玄天mén,參與十八年一次的仙境開啟盛典。而此時,練氣九層以下的弟子,皆可去宗mén內擺設的擂臺一試身手,獲得同去玄天mén的機會。
莫大便是要去瞧熱鬧的,他說自身修為低劣,無意比試,卻慫恿林一前去天璣閣的管事處登記,以便去玄天仙境開開眼界。
林一忽而咧嘴笑笑,便點點頭隨著莫大往前山走去。路上,他有意無意間詢問起玄天仙境的傳聞來。而對方卻含糊其辭,只是說去玄天仙境歷練一番,乃是修士嚮往之事,不容錯過等等。
莫大這是怎麼了?記得豐離所言,他對玄天境知之甚多啊!林一藏下心思後,順路去了趟藏經閣,取了《金石錄》的yu簡,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之後,二人便到了執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