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月門後,便見前頭又是一重院子,門口種著兩棵桃樹,開得正豔,何靖情知這該就是薛逢的住處了,於是負手拾級而上,正一步邁進門檻,便聽得耳畔有人笑道:“瞧你這幅模樣”
何靖聽出這是薛柯的聲音,然而這聲音卻充滿調笑不屑之意,何靖一皺眉,進了大門往內,卻見這是一座不大的小院子,頭前是正房,兩側是廂房,房門之前都種著花樹,開得鬱郁馥馥。
進院門的人只需一抬頭就能看到正房,旁側的窗戶開著,透過那繁美盛放的花枝,何靖看到窗戶裡頭有個人影若隱若現,他的目光凝注在那人影上面,卻見那人正微微側著臉看向院中,不知是看花還是看什麼其他,這瞬間,花面交融,那張臉也顯得奇豔麗無比。
何靖有些愣神,剎那間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院子,誤入了薛府哪位小姐的居處,正欲退出,卻聽薛柯的聲音又道:“你到底在外頭招惹了什麼?竟讓太醫院的人也親自上門來要找你”
何靖聽了這句,驚詫之下腳下挪動,往偏廂房的地方移了移,這樣一來,果真看到窗戶側邊站著一人,正是薛柯,薛柯說話時候,微微俯身,卻正看著那豔美之人。
何靖目瞪口呆,卻因他方才動了動,即刻被窗戶裡那人發現,那美人冷冷看他,眼神微微異樣。
薛柯發現異狀,便也跟著抬頭,一眼看到何靖,臉色頓時風雲突變。
無豔隨著沈玉鳴重回王府,剛進門,轉了幾步,就見前頭甬道邊兒上有一道小小人影在徘徊,一下子看到她,臉上才漾出歡喜笑顏,歡快叫道:“無豔姐姐!”
這小孩兒自然正是紫璃了,終於給他盼了無豔回來,紫璃十分高興,拔腿就欲跑過來,無豔見狀,忙道:“別動!”
無豔喝止紫璃,自己反加快步子,急急跑到他的身前,才半蹲下,摸摸他的小臉,問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亂跑了麼?可有哪裡不舒服?”
紫璃聽問,眼珠便轉了轉,此刻丹纓從廳內出來,道:“他就是格外想你,雖然他不說,可總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無豔姑娘,真對不住,還要勞煩你再回來了。”
無豔莞爾道:“無礙,只要紫璃沒事就好了。”
無豔到底是不放心,復挽著紫璃小手進廳內,掀開他衣裳看了看肚皮上的傷,紫璃很受用,挺了挺肚子,嘻嘻笑道:“現在癢的也輕了,幾乎都不癢了。”
無豔見他果真無恙,才鬆了口氣,笑道:“既然傷是好了,做什麼叫沈大人去叫我,嚇我一跳。”
紫璃聞言才沒了笑容,緊緊挨過來,靠在無豔身上,道:“你別走好麼?”
無豔啞然,丹纓在旁看到這裡,便道:“無豔姑娘,若是行程不緊的話,還請在府裡多留幾日,一來別讓紫璃這樣牽腸掛肚的,二來”
丹纓躊躇著,有些說不出口。紫璃卻跟無豔偷偷地小聲說道:“姐姐,陳妃娘娘想要拜託你給父皇看一看身子。”
無豔怔然,丹纓見紫璃替自己說了,便嘆道:“無豔姑娘,這並非是我的主意,只不過我母妃她唉”
紫璃見丹纓並無責怪自己的意思,才又再接再厲,說道:“陳妃娘娘想,要是姐姐能治好父皇的龍體,父皇高興,就會留四哥在京內,他們骨肉不至分離啦。”
丹纓聽紫璃把自己要說的全說了,便衝他一點頭,卻又有些緊張,不知無豔會如何回答。
無豔聽罷,道:“這件事,恕我不能答應。”
丹纓一聽,心中一半是失望,一半卻是莫名地放鬆,笑道:“這也是沒法子的。”
紫璃卻問道:“姐姐,為什麼?”
無豔摸摸他的頭,道:“皇帝有御醫照料,我不便插手。”
紫璃眨眨眼:“可是我覺得姐姐很厲害,比御醫”
丹纓咳嗽了聲:“紫璃,別亂說。”
紫璃才捂住嘴,卻又道:“那不插手就不插手好了,姐姐只在王府多住幾天好麼?我們一塊玩耍。”
無豔啞然:“我已經答應尉遲大人,要回客棧住了,而且最遲明日就也離京了。”
紫璃聽了,大眼睛裡淚花閃爍,無豔忙安撫他:“別急,我再想想。”
丹纓卻又道:“咦,你跟尉遲大人又在一塊兒了?”
無豔道:“是啊,之前正巧遇上了。”
丹纓淡淡一笑:“果然是巧極了。”
無豔隨沈玉鳴離開之前,尉遲鎮本想叮囑她幾句,想了想,卻也罷了。
下午時候,尉遲鎮便往兵部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