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俞盛世這回聽出話意了,急的圓瞪著眼睛,手擺得能扇出風來:“您聽我說,那天一早我就去城外看望夫人去了,可正好趕上夫人忌太歲,瑤瑤說,凡外姓男女一概不能見,不然有血光之災,我這才……我這就去,這就去城外守著夫人,我決無嫌棄夫人之意,決無此意!”
“你看看你,急什麼?咱們就是說說閒話兒,你坐你坐,”徐尚書態度依舊親熱的招手示意已經跳起來的俞盛世坐下:“唉,話又說回來,不是你六哥不想幫你,他能有什麼本事?我能有什麼本事?哪能幫你多少?你說是吧?你們府上有老侯爺,再說了,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嫡子,就算就你一個嫡子,那庶子承爵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老侯爺夫妻伉儷情深,你弟弟又是個賢名遠揚的,你……啊,哈哈,你也幾分名聲,你弟弟也就缺一門好親,說起來,你們府上這夫妻和合、母慈子孝,等你弟弟再娶了媳婦,這一家子多少和樂,小妹這病吧,唉,就是好了,你六哥和我說了,也想讓她就在城外養著,就別回你們府上了,她這一回去,往這麼好的一幅和樂圖上一放,怎麼想怎麼不合適,啊?你是說吧?哈哈,你看看我,晚上就喝了那一小杯酒,這就說醉話了,大郎多擔待,一定要多擔待。”
第八十六章 推手2
俞盛世哪裡還坐得住,這一翻話說的他冷汗頻出,卻又不知這話從何說起?那事不是過去了麼?洪姨娘也發賣了,自己往城外跑了兩三趟了,怎麼突然又提起這世子不世子的話來?還有這幫襯不幫襯的,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有人想謀他這世子之位?不可能啊!自己這世子坐了十幾年了,能有什麼事兒?他說弟弟賢名遠揚,父親和陳夫人夫妻和合,母慈子孝的和樂圖……俞盛世機靈靈打了個寒噤,自己真是糊塗到家了,能謀這世子的,只能是俞家人,只能在清江侯府裡頭,怪不得瑤仙和志宏說洪姨娘的事都是陳氏調唆的……
“二哥這都是為了我好,這必是……必是陳氏……這個鬧家星!我決不與她善罷干休!二哥放心,從前是我糊塗荒唐,往後再怎麼著也不敢委屈夫人,二哥放心,放心。”俞盛世本來就不是個會說話的,這會兒又氣又急又驚又怕,話更說的零碎不成個個兒,只站起來拱手拱個不停,也不等徐尚書答話,連句告辭的話也沒有,竟突然轉身一溜小跑奔了出去。
徐尚書皺了皺眉頭,緩緩站起來,出到廊下,揹著手看著驚怒交加、急奔而出的俞盛世,嘴角慢慢滲出絲笑意,微微眯了眯眼睛,輕輕‘哼’了一聲。
俞盛世頭暈腦漲、沒頭蒼蠅般衝回清江侯府,一頭撞進月亮門,院子裡燈籠稀疏、光影晦暗,俞盛世也不看路,只憑著本能,深一腳淺一腳直楞楞往裡衝,月亮門內,姚嬤嬤隱在黑暗中,漠然而鄙夷的盯著俞盛世,俞盛世身後,小廝財慶也緊跟進來,一進月亮門,就轉頭四下張望,姚嬤嬤急忙閃身出來,財慶看到姚嬤嬤,臉上露出喜色,急急的衝姚嬤嬤打了個手勢,姚嬤嬤大喜,伸手拿杆子挑下了掛在月亮門旁邊架子上的大紅燈籠。
俞盛世渾渾噩噩,順著腳,竟一路衝進了徐夫人居住的正院,推院門進去,也不走抄手遊廊下,下了臺階,沿著石子路一直衝進了垂花門,正院裡當值的諸丫頭婆子蜂擁而出,驚愕中帶著好奇,隱在各處看著直楞楞的俞盛世瞧熱鬧。
俞盛世一頭撞在垂花門內的屏風角上,連轉了兩個圈才站住,這一撞倒撞的恍過絲心神,俞盛世用力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退出垂花門,退下臺階,又退了幾步,垂著胳膊在院子傻站了片刻,突然轉身,步子急促錯亂的出了院門,奔出院門,又傻呵呵呆在了院門口,轉了個圈,又轉了個圈,竟茫茫然不知道往哪兒去才好。
“這府裡最傻的就是大爺!”好象是旁邊假山後傳出了一個婆子的聲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傳進了俞盛世的耳朵裡,俞盛世剛想要抬起的腳猛的落回去,只氣的面紅脖子粗,一股悲憤和怒氣衝上來,正要怒吼發脾氣,卻聽見另一個婆子的聲音響起:“可不是,陳夫人哄他還不是跟哄小孩一樣?就是把他賣了,他還樂哈哈的幫人家數錢呢!”
俞盛世已經衝到胸口的憤怒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喘了兩口粗氣,左右看了看,往旁邊樹影裡挪了挪,站著聽住了。
“你看看,這事都明白成這樣了,別說滿府,就是滿京城,誰不是看的明明白白,偏他怔得象塊木頭,一絲兒都不覺悟,你看著吧,也就這個月底月初,侯爺就得被夫人調唆著上了那張換世子的摺子。”
“唉喲喲,這下可好了,夫人掂記了十來年的事,這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