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管通舒眉點頭:“這是正理,這話我跟胡三交待過,你這裡但有什麼差遣,讓他盡力做好,怎麼?你尋過他?他有什麼信兒沒告訴你?”
“那倒沒有。”郭推官忙笑道:“胡三是個謹慎人,許是先生沒交待明白,我的幕僚洪先生去尋過一趟胡三,胡三好象信不過。”
“噢,”管通抬手揉了揉眉頭:“還是你親自尋趟胡三吧,你是你,你的幕僚是你的幕僚,胡三謹慎些也沒什麼錯,都是王妃教匯出來的人。”
“那好,”郭推官爽快答應:“也煩先生再交待一聲。”管通點頭應了,郭推官站起來就要告辭,門外傳進聲稟報:“先生,五爺吩咐領郭推官進去見他。”管通應了一聲,眉頭擰起,看著郭推官交待道:“一會兒見了五爺,說話委婉些,不能亂說,可也不能淨說大實話,總之,揀讓人心生希望的話說。”郭推官有些好笑的看著管通點頭應了,這話交待的有意思。
郭推官出了廂房,管通想想不放心,忙起身上炕,趕緊穿上鞋跟在郭推官後面進了上房。
郭推官愕然看著端坐在上首炕上的五皇子“,不過十來天功夫,五皇子彷彿蒼老了十年,神情冷峻的竟有幾分四爺的感覺,面板暗淡,眼窩下陷,嘴唇彷彿也薄了似的,郭推官呆怔怔連行禮都忘了,五皇子後背端直,也沒留意到郭推官還沒見禮,直盯著郭推官問道:“還有信兒?”郭推官一個機靈恍過神來,沒來由的一陣心悸,急忙長揖到底恭敬回道:“回五爺,還沒有確信兒。”
“沒有確信兒?那不確的信兒你有了?”五皇子臉上透著絲戾色,刁鑽的問道,郭推官一臉尷尬低聲道:“也沒有,沒有有用的信兒。”五皇子橫著他,管通緊跟在郭推官後面進來,忙上前解圍道:“胡三那頭也沒打聽到有用的信兒,話又說回來,咱們只求找到王妃,若有信兒,也就是找到王妃了。”五皇子掃了管通一眼,低頭看著手裡的文書,郭推官飛快的掃了眼五皇子,求援的看向管通,管通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告退,郭推官小心翼翼的拱手告退出來,腳步慢了慢,看著上房沉沉垂著的厚重棉簾等管通出來。
不大會兒,管通掀簾出來,郭推官急忙迎上去,管通擺擺手示意他噤聲,兩人掂著腳步進了管通的廂房,郭推官長舒了口氣道:“五爺怎麼……這是怎麼了?五爺從前最隨和不過,當真是龍子鳳孫,這威儀一擺出來,壓的人氣都透不過來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管通坐到炕上,疲憊的揉著雙眉間:“我只告訴你,王妃真有個三長兩短,五爺……唉,不說五爺,就說你,你就洗淨脖子等著挨一刀,你也別怪我說話直,也別打著主意誰主天下誰當家的,再怎麼著,那位,”管通指了指上房:“是皇子,人家父子兄弟之間不管怎麼著,也容不得外人怠慢。”
“管爺!這事我真沒敢怠慢!”郭推官聽的急了,急忙分辯道,管通皺緊眉頭擺手道:“怠不怠慢不是你說了算,是那位說了算!到現在沒一字半句有用的信兒,他就不高興,回頭若有點什麼不好,說你怠慢,你也就怠慢了,這有什麼理好講?郭推官也是明白人,你那位洪先生更是見識不凡,我也不多說,王妃好,自然大家都好,王妃若不好……”管通拖著聲音:“誰也別想好。好了,你趕緊回去忙吧,我這就讓人叫胡三過來,晚一晚你親自找他一趟就是。”郭推官聽的心情沉重鬱悶,連聲音也沉的提不起來,答應一聲,耷拉著肩膀出門回去了。
管通雙手袖在胸前,仰頭看著一團明亮的窗戶,發了半天呆,才揚聲叫小廝進來,讓他去尋胡三進來見他。
胡三一身厚厚的棉衣,袖手縮肩,猥猥瑣瑣的溜進將作監,沿著路邊屋角進了廂房,手也不從袖子裡抽出來,就那麼點點頭哈哈腰,看起來謙卑非常的見了禮,管通示意他坐:“還沒信兒?”胡三眼神黯淡的點了點頭,沒答話只嘆了口氣,管通面沉如水,沉默了一會兒道:“郭推官剛剛來過了,他的意思,兩處歸兩處查,可不管哪一處有了信兒,最好能給對方通一通,你的意思呢?”
“孫六爺走前交待過小的,小的聽管爺安排。”胡三目光微閃,抽了抽鼻涕恭敬答道,管通‘嗯’了一聲道:“定國公府的事盯緊些,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你人手夠吧?”
“人手上還過得去,”胡三一張苦臉皺成一團:“就是沒個人當家作主。”管通聽的一怔,胡三挪了挪,連眨了幾下眼睛:“管爺也知道,小的們都是下九流,不是魚就是蟲,本事不大事不少,平時全憑著六爺的威望手段鎮著,沒人敢齜牙,可如今六爺不在,小的沒本事,要是六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