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被野獸啃食,最後爬滿蟲蟻,成為大自然的養料。
三個夜晚,她都在做同一個夢,夢中的她一次次的體會死亡時那漫長的絕望痛苦。
【你還有十天的壽命。】腦海裡又響起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這回司凰回應了,“我知道。”轉身去開啟淋浴,聲音在水聲中模糊,“這次,我會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命。”
*
重生回來的司凰今年才十六歲,身高卻已經有一米七二,哪怕是在同齡的男生裡也算中上。
她開啟衣櫃,從裡面一堆暗色系的衣服裡選了件灰藍色的t恤,外披黑色針織衫,下面配一件同款的黑色休閒牛仔褲,再看鏡子裡的自己,額前略長的黑髮遮住了半張臉,讓整個人顯得陰鬱。
司凰回想,十八歲前的她就是這樣內向陰鬱的形象,是司樺的影子,為凸顯司樺的光明,絕對不能搶了他的風頭。直到十八歲後,她的價值被挖掘出來,才被允許現於人前,卻成了更可悲的提線傀儡……
嫣紅的嘴唇勾了勾,司凰伸手把額頭的黑髮往上撩了撩,露出了完美的臉龐,還嫌不滿意似的對鏡子裡比了比姿勢,微挑高眉毛,剎那間哪裡還有什麼陰鬱少年,分明是個光芒四射的超模。
“扣扣”
房門被敲響了兩下,面無表情的婦女端著早餐走進來。
原本打算和平時一樣把早餐放下就走,忽然聽到窗簾“刷”的被拉開的聲音,本能的抬頭看去,見修長的少年剛剛放下拉窗簾的手,好像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回,接著扭頭看過來。
“早上好。”
晨光普照的人,優雅的笑容,清醇的嗓音。
咚——
司凰淡然看著落地的餐盤,悠閒的腳步卻有種說不出的貴雅,直到呆立的張媽身邊停駐,低頭在她耳邊低語,“昨天晚上被小情人伺候得快樂嗎?”
張媽一愣,用一貫古板的表情看向司凰,頭卻被一隻手突然壓住,巨大的力道將她壓倒在地。
面龐好死不死正好壓在剛剛落地摔碎的餐盤上。
“啊……唔!”嘶喊還沒有叫出口,就被更加用力的壓下去,嘴唇壓地變形。
“噓。”司凰蹲著身子,柔聲安撫,“安靜點。”放開的手,慢條斯理的在張媽衣服上擦拭著,“放心吧,你的小情人不會因為你破相而離開你,畢竟我卡上的錢不少。”
原本要大怒的張媽聞言臉色一僵,在心裡掙扎著司凰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大少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汙衊!大少爺的卡雖然被我保管,可每一筆錢,我都是花在大少爺的身上。”
一句話說完,張媽就閉嘴了。被碎片撕裂的傷口太疼。
半響沒聽到司凰的回應,張媽抬頭髮現對方已經走出去了幾米遠,那個背影筆挺卻不僵直,和往日總是含胸低頭走路的大少爺完全不一樣。
一回想剛剛司凰溫柔低醇的華麗嗓音,張媽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寒顫。
下樓梯時的司凰抬眸看著正在用餐的女人和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腦中的思緒已經轉了個圈。
她記得十六歲這年的鞭傷是被司智韓打的,原因是她晚上在外面夜店廝混,更重要的是她差點帶司樺遇害。
司智韓打她一點都沒留手,應該是真的沒考慮會不會打死她,打完之後就丟她在房裡自生自滅,從沒來看望過她。前生她因為這次的重刑發了一場高燒,差點死掉。這次呢?應該是真的死了,換來了新生的自己。
司凰無聲的輕笑。
下面大廳正在用早餐的白晴嵐和司樺早就注意到她,然後視線就離不開了。
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人,額髮向後有點慵懶的凌亂,應該是用了定型水不用擔心它落下來遮住眉眼,雙眼半眯著,嘴角輕揚,一點剛睡醒的慵懶和愜意,悠悠打了個哈切,不但沒有絲毫的粗鄙,竟讓人覺得渾然天成的貴氣。
——就像個古老貴族培養出來的天之驕子——
司樺手指不自覺的用力,鋼叉摩擦瓷盤,發出刺耳的聲響。
這個聲音不僅讓白晴嵐回神,也讓司凰垂眸看去,瞳仁透出嶄亮的光芒,就好像看到極其歡喜的事物。
司凰的腳步變得輕快,飛揚的眉眼讓她氣質一變,不諳世事的美少年來到兩人的餐桌,伸出手……
嘩啦——
餐桌的桌布被掀翻,上面的餐點落在呆愣的兩母子身上。
“司凰,你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