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承鈞搖了搖頭,今日右相突然說出那麼一番話來,只怕意不在此,但無論如何,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讓樓璟去。連老安國公都沒能招架得住的陰謀,樓璟能應付得了嗎?
用罷早飯,樓璟去了衙門,蕭承鈞便讓人給左相遞訊息,午間與他碰個面。
下了朝,陳世昌就去了御書房,身邊帶著兵部尚書孫良。
“皇上,臣以為此事有些蹊蹺,說不得是韃子起了內訌,”陳世昌面色凝重地說,“臣以為可以派個使者前去,與韃子王交涉一番。”
“韃子已經打到了邊境上,還如何交涉?”淳德帝皺了皺眉,“樓家世子是老安國公一手教出來的,讓他去好了。”今日本就是這個意思,誰料想竟無人提及讓樓璟去,只得早早下朝,提點提點這些人。
“皇上,有些話,臣不知當不當講。”陳世昌躊躇了一下。
“有什麼不當講的。”淳德帝擺手,讓他有話快說。
“臣聽聞,安國公世子做太子妃時,與閩王殿下感情甚好,”陳世昌看著淳德帝的臉色道,小心地措辭,“樓家在晉州經營數代,根基牢固,如同靖南候之於東南一般,如今朝中儲位未定,臣有些擔心。”
果然,此言一出,淳德帝便有些猶豫了。說到底,他廢蕭承鈞的太子之位,就是覺得這個兒子一直與他不親近,且做事滴水不漏,讓他覺得不放心。而老安國公是先帝的心腹,自他登基以來,就一直想要削弱樓家的勢力,奈何那個老狐狸沒有任何把柄可捉。如今,若是樓璟與蕭承鈞親近的話……
孫良默默地立在一旁,不插一言,直到右相給他使了個眼色,這才開口道:“這次進犯的乃是小股韃子,沒必要調動晉州大軍,臣以為只需點個大將,用兩萬兵即可平定。”
“若是小股進犯,臣倒是有個主意,”陳世昌接話道,“如今兩個皇子也到了封王的年紀,不如讓皇子出征,一則身份尊貴,可以與韃子王談談,二則也是給年幼的皇子們立功機會,將來立儲,也好有個說辭。”
這些時日,因為四皇子得了一對兒女,又養在皇后膝下,身份相當,淳德帝因為嫌立三皇子太過麻煩,有些偏向於立四皇子做太子,也難怪右相有些心急。
淳德帝看了陳世昌一眼,沉吟片刻,“你且去吧,朕自有定奪。”
過猶不及,陳世昌也不再多話,領著孫良離開了御書房。
晚間,蕭承鈞得了孫良的訊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泛起了另一層憂慮,右相極力推薦皇子出征,目的是為了算計誰?是想讓三皇子趁機立軍功,還是為了害四皇子,抑或是……
“晉州遞來的訊息,”樓璟把一封信遞到了蕭承鈞面前,“你看看。”
樓家在晉州根深蒂固,得來的訊息想必會比較準。開啟信封,信紙上纖細地講述了韃子入侵的時間、地點、造成的損失,以及朝廷的應對。
卻原來在正月初八的時候,已經有小股人馬在邊境搶掠,之後又出現了上萬人的軍隊,在晉州的北方三郡燒殺搶掠,晉州的駐軍原本歸老安國公統帥,如今暫歸晉州刺史管轄,而晉州刺史至今沒什麼大動作,只是一味地防守。
刺史,乃是一州最大的官,不僅司文職,也統帥軍權,沒有公侯藩王鎮守的時候,就同歸刺史掌管。前些年王堅死後,就換上了現在的這個刺史,為人處世與王堅相去甚遠。
蕭承鈞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晉州刺史,緣何這般不作為?”
“這人是個窮苦出身的文官,從未帶過兵,當初朝廷的意思是,晉州有安國公鎮守,沒必要派個文武雙全的刺史。”樓璟端起閩王殿下的杯盞喝了口茶,撇嘴道。
封疆大吏,哪個不是驚才絕豔的人物?偏偏朝廷冤殺那能力卓絕的王堅,換上了這麼個酸儒,還不作為地任老安國公被害死,如今韃子入侵就無所適從,也不知該去怪誰!
蕭承鈞皺眉,拿出了靜王給他謄抄的那個小冊子,仔細地翻找,不多時便找到了晉州刺史的名字,“此人,也是右相的門生。”
想來也是,當年左右相博弈,右相下狠手,用莫須有的罪名害死了王堅,自然會用他的人手替換。
“不必擔心,”樓璟把人摟進懷裡,在那緊皺的眉心上親了親,“若是皇上要你出征,我定會護你周全的。”
蕭承鈞搖了搖頭,“開春就要去封地了,父皇不會派我去的,我只是憂心,晉州的軍權會被右相染指。”
因為樓家的緣故,即便右相安插了刺史過去,依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