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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看你昨天對這案子可是沒什麼興趣。”蔣澄挑了挑眉,持著保留的態度。

蕭錦初自然看出來了,只覺得這個人大約是做御史做得傻了,見著什麼都要先質疑三分,著實不是什麼好習慣。“若是死因驗出來了,我自然不感興趣;現在驗不出,我的興趣就來了。”

正如蕭將軍覺得蔣御史有病,蔣御史對於蕭將軍這個自尋煩惱的勁頭同樣不解,幸好這並不妨礙他的盤算。

華林園的案子只是個引子,卻牽動著朝堂上各方的勢力。既然捲進了這個漩渦中,為何不看得清楚一些呢?

蔣澄整了整衣冠,端出一派斯文態度。“經你這一說,我也有了些興趣,不妨同往!”

於是,這兩個人就此滿懷著對方深深的誤會,踏上了去往醴泉殿的御道。

醴泉殿乃是華林園中的一處殿閣,本是作湯沐之用,因聖人不喜奢華,一直都空置著。此次事發突然,就將傅玉的屍首暫時存放在這。

蕭錦初是個女子,又曾得了聖人的親許可隨時入宮,這宮禁對她是不大管用的。蔣澄就有些尷尬,幸虧他在御前也是有臉面的人,再有前日赴宴的腰牌還沒繳回去,否則可能就得在宿敵面前落個小難看。

一路行到醴泉殿門口,還未見著人影,卻聽見一陣辯論聲先傳了出來。

對於偷聽這個事情,蕭錦初從小到大都是個中翹楚,三兩下就在找到個極合適的位置,拽著蔣澄閃了過去。

這個所謂的合適位子就是緊挨著殿閣生長的一株合歡樹上,注意了,是樹上!

蔣澄一介翩翩公子,從小熟讀經史,出入坐行都無比合乎典範。不要說爬樹,就連這麼個念頭都從沒生出來過,此時自然只能對著已經三兩下就爬到了離窗戶最近那根枝椏的蕭錦初瞪眼。

這株合歡大概是前朝就種下的,粗壯得一人都環抱不下。蕭錦初敲了敲所在的枝幹,很是滿意它的牢固度,就準備把同謀一併接上來,正瞧見蔣澄在下邊運氣。

“手給我!” 這下真是把蕭錦初笑得前仰後合,虧她還記著沒發出聲音。等笑夠了,才終於良心發現朝樹下伸了把手。

蔣澄這回卻極有骨氣,寧可站在牆跟處聽壁角,說什麼也不肯與這個爬樹的野人為伍。

蕭錦初也不管他,她揀的這個位置可算是天時地利人合,照著兵書挑都沒有這麼巧的。恰對著窗欞,居高臨下,殿內的場景一覽無餘。

“我等鑽研醫術也有數十載了,卻沒見過銀針也驗不出的毒物,這位郎君敢是鄙薄我等見識短淺嗎?”

說話的是一個穿赭石色長衫的老者,蕭錦初估摸著大約是司藥局供奉。

果然,下一刻,一身靛色遙�賴那嗄昴兇庸傲斯笆鄭骸靶矸鈑�現亓耍�諳虜還�翹岢鮃恍┛贍堋S兄諼磺氨蒼詿耍�∽影哺以齏巍!�

說這句話時,他往後小退了一步,蕭錦初剛好能看見他的側臉。

該怎麼說呢?蕭錦初生平見過的男子很多,安素溫文爾雅,蔣澄玩世不恭,齊皋沉默厚重,乃至於她的那些同袍,軍營中成千上萬的男兒。

但這個人不同,傅五郎有如玉之名,然而在他面前恐怕也只能被比作一塊石頭。

“醫者,最緊要就是謹言慎行。死者雖然唇帶烏紫,然而銀針探了喉、腹,均不見變色,怎麼敢隨便說是毒物呢?” 許奉御在司藥局伺候了多年,性格最是一板一眼。

“那依著你的意思,這傅玉到底是怎麼死的?”齊翔先急了,這個案子他是擔著干係的,朝野上下都瞧著,實在是壓力不小。“司藥局也驗了半日了,總得有個準話吧!你們要有能耐,我何至於要請了楚七郎過來。”

許奉御被一通搶白,臉色漸漸紫脹,偏偏又拿不出什麼話去駁,只得向前揖了一禮:“老朽無能,請陛下治罪!”

“臣等亦有罪……”他身後,幾個同是司藥局的藥丞都是滿面愧色,紛紛出列請罪。

蕭錦初循著看過去,這才發現她家師兄的身影。因有屍首在,怕衝犯了聖駕,特在他的坐席外頭設了一張描金孔雀圍屏。

來不及琢磨這尊大神怎麼鎮在了此地,蕭錦初下意識就縮了一下,哪怕明知道這個角度他是怎麼都瞧不見她的,心先虛了。

蕭錦初只好歸結為當年太過調皮不好好唸書,被師兄鎮壓出了陰影。

“既司藥局已然無計可施,如此,楚七郎可有良策?”雖然氣候頗寒,為防異味室內仍燻了龍腦香。皇帝下朝後換了身紺紫銀邊的長衫,哪怕只是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