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無錢無勢,也沒有名聲,沒有任何人會蠢到支援他。但現在……”男人嘆了一口氣,“凱茲亞,你丈夫實在不該惹怒我家的老頭子的。”
“那跟我可沒關係。”凱茲亞惱怒地說,“誰知道那些什麼神的信徒怎麼惹惱了喬金。他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我家老頭子是個虔誠的信徒——雖然看不出來。”男人的語氣中帶著嘲諷,“如今對他來說喬金就是個瀆神者。總有一天會受到懲罰……而他又一直很喜歡博雷納,待他可比對自己的兒子都要好得多。”
“你在嫉妒。”凱茲亞冷笑著丟給他一句。
“這個話題不新鮮。”男人冷淡地回應,“如果博雷納真想奪走本該屬於你兒子位置,費什?克羅夫勒很可能會是第一個站到他那邊的人。還有格瑞安家……”
“貝林?格瑞安是賽爾西奧的侍衛長!他喜歡我兒子!”
即便對格瑞安家——尤其是那個高傲的賽琳?格瑞恩沒有什麼好感。凱茲亞必須承認,貝林是真心實意地保護著塞爾西奧。
“或許。”男人承認,“但他還沒娶你的侄女或者女兒不是嗎?你以為把那個年輕人栓在身邊就能控制住格瑞安家,但你忘了他們家的大兒子還沒死,而賽琳?格瑞安因為你把她的小兒子困在了黑堡而恨你入骨,格瑞安家的勢力現在可還在她手裡。”
“但我是隆弗家的人!”凱茲亞的聲音尖銳卻無力,“我哥哥……”
“恕我直言。”男人冷笑,“你哥哥是個廢物,連你父親的一半都不如。如果你父親還活著。事情當然會不一樣,可他死了,凱茲亞。他舊日的封臣能有一半看在他的面子上幫你對抗克羅夫勒家和格瑞安家,你就該感謝諸神了。”…
凱茲亞扔下了梳子,握住自己發抖的手,覺得一陣陣地發冷。她從未想過這麼多,她是隆弗家高貴又美麗的女兒,是父親捧在手心的玫瑰……但那麼寵愛她的父親卻無視她的反對把她塞給了一個大她二十多歲。連笑都不會笑的男人,並告訴她這是為了她的幸福。
然後他死了。把她獨自扔在她的“幸福”裡,一日比一日更加絕望。
她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他們像她,每一個都更像她而不是喬金……她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不會讓任何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被人奪走。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她堅定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自己說,“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單這麼說說可沒用。”男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聲音含含糊糊,似乎又要睡過去,“不過誰知道呢,你從來都是諸神的寵兒,也許他們會幫你也說不定。”
諸神……諸神奪走了她的父親,奪走了她肌膚上的光澤。
“何必用這種事打擾諸神的安寧。”她冷冷地說,“……而且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她的聲音裡幾乎帶著乞求。
房間裡很暗,她從鏡子裡幾乎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她堅持著沒有回頭。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溫柔地回應:“你知道我永遠不願讓你傷心。”
。
博雷納從黑堡回來時,一眼就看見伊森?克羅夫勒站在門廊下發呆。
伊森很少發呆,比他笑的時候還要少,那讓博雷納不由得好奇地問了一聲:“有什麼訊息嗎?”
“你應該問‘有什麼壞訊息嗎?’,因為跟你有關的從來都沒有好事。”伊森瞪了他一眼,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那麼,有什麼壞訊息嗎?”博雷納從善如流地改問。
“我確信它們都在路上。”伊森乾巴巴地回答,掉頭走開了。
博雷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開始反省自己這幾天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讓伊森不高興的事,但他明明聽話地每天都往黑堡跑,雖然目的與伊森計劃的不太一樣……
他總不可能連這個也知道了吧?
博雷納忐忑不安地踱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一回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壁爐前的男人,下意識地向後一退,頭不可避免地撞在了門上。
“能別再這麼幹了嗎?”他揉著頭苦笑,“自從差點死掉之後我的膽子一直挺小。”
“你希望我大搖大擺從門口走進來,順便跟你的朋友打聲招呼?”男人不耐煩地問。
“……不,不用了,這樣就挺好。”博雷納說。
“有什麼訊息?”男人立刻切入了正題。
“我覺得這不是我父親的主意,但現在還沒找到什麼可疑的人,你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