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湘語郡主似乎想要將她推入宮,大概是不忍心。沒有哪個女子不喜一生一世一雙人,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湘語郡主十分明白這一點,但是她也要為了霍府著想,說到底就是當家主母和母親的心思衝突上了。
安錦萊本想提一下賀公子的事,但是眼珠子轉了一下,何必這麼心急。賀公子的事,她想還是先在心裡放著,等她真的心定了再說。就如賀公子所說,還有七個月呢,有的是時間。
湘語郡主見她告退出門,卻是按了按額角。她已經從漪澐處知曉她不欲入宮,但是太子喜歡她,這樣對霍家也好。如今她並不知道那就是太子殿下,她大概只會當是一般公子接近,況且她還強烈暗示了她可以跟赫連暉交往,她為了不入宮或許能和赫連暉譜出一段情曲也未可知。想為了女兒好,自然是期許她找個相互傾慕又能全心全意待她的男子。她是個母親,但更是這霍府的女主人,所以她還是希望她情場得意的同時能夠為霍家帶來榮華富貴。
只是,跟皇家,跟太子,有情易受傷,無情卻不得恩寵。
湘語郡主的心中為了女兒的幸福和家族的興盛矛盾著,可如今這樣已是最好的辦法。她也只能希冀漪瀾能夠和太子長情一些,若成了太子妃,再生得一兒半女,地位穩固,霍府也會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安錦萊不知道湘語郡主這些心思,腦子裡又冒出霍漪澐那個法子,將雲家少爺換成賀公子,大概也是行得通的。她這麼想著,就往漪澐閣轉去,走過兩條長廊,卻見著薄暮正和霍明勳說著話。
薄暮嘴巴張張合合,卻低著頭,霍明勳一臉正色,也不知是在說什麼。
“小姐,那不是薄暮嗎?她何時跟勳少爺這般親近了?”清歡皺眉嘀咕著。
“噓。”安錦萊連忙阻止了她,她便就站在這邊靜靜地看著,聽不清他們說話,但是從表情上推知一些情緒還是可以的。薄暮秀眉緊皺,一臉憂容,扭著衣角,似乎有什麼事情很不解,霍明勳顯然不甚在意,最後好像是指點了什麼便放她回去了。
安錦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瞧見院中的梅花已經落入塵土,水塘中冒出了些微綠色,冬天大概是快要走了,春天即將來臨。
腦子裡飛過曾經的畫面,霍漪澐和霍漪瀾,堪堪一對姐妹花,在雪中起舞,那是多麼美好的景象。她雖已不是原來的霍漪瀾,但她會比她做得更好。
她這麼想著,腳步輕輕地朝漪澐閣去,待得走近時,聽到了霍漪澐飄忽的歌聲:“日日思君不見君,相見或真若不見。落花意對流水情,千山萬水一場空,……”
安錦萊頓住了腳步,裴曲言此人,今日已看得出來,絕對不是好人。為了霍府,或許只能委屈姐姐。而且世事難料,即使是失貞的女子,也未必不可獲得幸福,只是這心態……
“瀾兒……”霍漪澐一邊歌舞,正好從門洞處瞧見站在那兒發愣的霍漪瀾,停住了動作。
安錦萊扯了一下嘴角,緩緩走上前,拿過凝香手中的披風:“姐姐,雖然漸漸暖了,但畢竟是冬末,別凍著。”
“知道了。”霍漪澐看著她笨手笨腳地在自己顎下打蝴蝶結,心中一暖,沒有再多話。若是她真去尋了死,不只孃親會傷心,瀾兒也會吧。可是裴曲言,你太過分!
安錦萊見霍漪澐眼圈紅紅,面色有異,心中咯噔一聲:“姐姐,你怎麼了?”
☆16、暗處有箭
“沒事。”霍漪澐裝作要回房的樣子,轉了過去。
安錦萊連忙跟上,多半還是為了裴曲言傷心,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已經講不出半句好話,只能不爭氣地沉默。
霍漪澐進屋緩了一會兒,和她一道坐在榻上,拉著她的手:“你今天出去跑馬怎麼樣了?”
安錦萊想著霍明澤許是告訴了她裴曲言的事,卻沒告訴她她被劫持的事情,她便不欲再令她煩擾。安錦萊令凝香和清歡出去奉茶,笑了笑:“姐姐,你知道京城裡哪家人是姓賀的嗎?”
“姓賀的?”霍漪澐皺了皺秀眉,思考著。
“就是上次救了你我的那位公子,他姓賀。”
“那位公子?”霍漪澐想了好一會兒,緩緩道,“我看那公子全身架勢不低,而且貴氣,定是身份尊貴。京城裡倒沒有姓賀的,我只知道容陽王賀朗是姓賀的,不過容陽城遠在千里之外呢。”
安錦萊點了點頭:“他姓賀,應該是單名一個暉字。”
“許是容陽王的世子吧?”霍漪澐猜測道,“容陽王生性孤僻,封地又是天高皇帝遠的,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