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看她這鬼精怪樣子,笑道:“得了吧,就憑你這巧人兒,我擔保我秦王表弟的心,只怕在你身上栓死了,愛你愛得緊。便就是有那個意思,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個擋不住的人。”
“聽潘妃的意思,莫非景陽王有過納妾的意思?”雲菀沁疑道。
潘氏嘆了口氣:“他倒是沒這個意思,只是他終歸是皇家的人,位高權重的,就算他沒這個意思,上下也總有人給他張羅。下面的人還好打發,可上面的人若是有這個心思,便棘手了。我生完長女後,將近七八年都再沒懷孕,不瞞你說,皇上生怕宋王的血脈斷在我夫君這一代,幾次牽線拉媒,想要介紹臣子家中的女兒給他當小,我夫君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我當時都快妥協了,總不能叫夫君得罪皇上啊,後來他託了個病,才暫時打消皇上的念頭……”
“噢,什麼病?”雲菀沁好奇,順便取經。
潘氏都是出嫁的婦人了,還怕什麼羞,什麼都敢說,笑道:“說是練兵時傷了那兒,一年半載的不能人道,若是強行……恐怕會折了。”
雲菀沁噗呲笑了出來,這景陽王夫婦,說大話還真是不打草稿,旁邊的初夏、珍珠和晴雪卻是聽得羞紅了臉。
潘氏繼續道:“皇上一聽這話,哪裡還敢給他介紹新人?如此以來,好歹拖了一兩年,老天爺開眼兒,這段日子內,我總算又懷上了,後來生了次子,皇上當時還大怒,罵景陽王,說不是不能人道,否則會折的麼,怎麼還能生,這不是欺君罔上嗎,罵歸罵,見景陽王府有後,總算沒緊逼了。但是就算這樣,皇上和郡王府一些下屬門客,仍覺得咱們夫婦膝下空虛,兒女太少了,還是有叫夫君納妾的意思,只是再沒怎麼明著提了。”
說到這兒,潘氏一歇,目光灼灼,望著雲菀沁:“所以啊,這皇家的男人,若是真想就你一人,除了有這個心,也還得有這個力,外界的壓力都得抗著啊。尤其子嗣方面,這可是最重要的,你看看,今兒那魏王側妃,若不是靠著肚子,又怎麼能叫囂得厲害。”
雲菀沁目光流轉,盈盈笑了笑。
兩人邊走邊說,儼然已經成了親密閨友,潘氏更是說了不少掏心的話。
快到御花園時,兩人才分開。
珍珠和晴雪兩人臉上酡紅未褪,還在回味景陽王妃的話。
珍珠憨實,脫口而出:“娘娘,真的會折麼?”
“無骨雞柳怎麼折?”雲菀沁笑笑。
幾人一聽,明白什麼意思了,亦是笑開了花。
——
到達御花園內,仙樂飄飄,皇宮梨園樂人正在撫琴弄曲。
日頭又升高了一些,照得四方大地越發溫暖明亮。因太后不近花草的緣故,仍是在承天湖邊的空曠地兒。
賈太后坐在上方,蔣皇后與韋貴妃依次坐在左邊,右下首,坐著一名鼻高眼凹,濃眉豐唇的異國女子,五官有著與大宣女子截然不同的風情,打扮得五光十色,珠光寶氣,宛如一顆碩大的寶石鑲在那兒,身邊伴著好幾名大食國的婢女和幾名男子部下,也都是穿得鮮豔無比。
“那個就是大食使節夫人?果然長得有點兒像波斯貓啊。”晴雪低聲道。
“雖然長得濃豔,可看久了,有點膩。”珍珠實話實說。
“你當是娘娘做給表小姐的雞蛋糕麼?”晴雪咯咯笑起來。
幾人的聲音隨著步入宴席而停止。
雲菀桐因為乘著翟輿,比人先早一步先到宴會上,此刻正在拜見賈太后。
此次召魏王側妃進宮,並不是賈太后的意思,可當下韋貴妃哀求,又請姚福壽過來請求,看在皇上的面子,才不得不應下。
此刻看到雲菀桐,賈太后也沒什麼好感,懶懶掃了眼韋貴妃,又朝向雲菀桐:“起身吧,賜座,大著肚子還要進宮,也是難為你了,本說邀請幾位王妃就算了,偏偏你這母妃疼你,一個勁兒的非要你進宮,還特意又把皇上的人叫來,哀家哪裡敢不聽皇上的話呢。”
語氣不無譏諷。
雲菀桐委委屈屈瞥一眼韋貴妃,見她示意,這才咬唇:“是,太后。”坐到了長案後。
韋貴妃忙道:“母后又在開玩笑了。皇上也是見著魏王難得有後,才賣了妾身這份薄面,而且啊,”說著舉起帕子掩嘴一笑,“欽天監的徐大人那日恰巧觀天相,有吉星入軌,大利我大宣社稷和貴人,掐指一算,恰恰適逢雲側妃受孕左右,想必這孩子生下,必定是朝廷福星,帶來國運,皇上聽了極喜歡呢!”
賈太后聽著,臉色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