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長了顏面,了不起?”
雲菀桐見她周圍圍滿人,打架也好,吵架也罷,自己都不是她的對手,摸了摸肚子:“為夫家開枝散葉,為皇室延綿子嗣,當然是面上光耀,了不起。”本想立刻回王府得了,可難得出來一次,又是受了恩賜進宮,不大甘心這麼快就走。
隔著一丈多遙的猩猩紅織毯,對面大食使節的座位中,鳳九郎仰靠皮榻座椅,一手扶盞,一手伴著中原樂曲輕叩案面,此刻聽見雲菀桐的話,慵懶轉過線條流暢的頸子:“下官那位漢人祖母嘗言,中原女子諸多束縛,許多女子一生都如井底之蛙,眼界極低,今日一見這位娘娘,知道並非祖母亂說。”
雲菀桐臉色一變,將翡翠盞往長案上一磕,咬牙低斥:“這個綠眼貓!若說跟那雲菀沁沒什麼,我還不信了!離這麼遠還要幫她說話!是看太后他們走了,瞧不見他們打情罵俏不成?——不成,看我不卸了他嘴巴!讓他知道他這會兒站在哪個國家的土地上!”
“側妃娘娘,到底是外來尊使臣子,得罪不起,”鴛鴦見側妃越說越離譜,忙制止,那鳳氏九郎長得是大宣萬中無一的俊美,剛宮宴中,偷偷向宮人打聽過,得知這人儘管年紀輕輕,不但是大食國君屈尊親請的外交臣子,還是列國君主的座上賓,與多國貴人都是頗有交情的。
雲菀桐狠狠嚥下這口氣。
雲菀沁望向鳳九郎,輕輕一頷首,示意感謝。
時值晌午,差不多要起身離宮,雲菀桐也總算舒了一口長氣兒,進一趟宮,簡直像是坐牢似的,還憋了一肚子氣。
正這時,內侍官過來了,旁邊跟著兩名年輕太監,手上捧著紅木托盤,蓋著絨布紅綢。
眾人一見是皇帝身邊的人,統統起身,俯下腰。
內侍官目光巡梭,落到雲菀桐身上,搬出口諭:“魏王府側妃雲氏今獲天眷,得皇家子嗣,帝心甚欣,念魏王軟禁期間,側妃娘娘與夫婿大半時光相守,長期若困於府邸,只恐委曲皇胎,今日側妃進宮,太后貴妃俱喜,特賜恩典,雲側妃今後胎勢穩定,可隨時進宮與皇貴妃請安,”說著一頓,“由魏王相陪。”
這話一出,舉座暗中喧囂起來。
雲菀沁垂著頭,盯著地面一點,看似無波瀾,卻心頭一動,珍珠之前的無心猜測成了事實。
果然寧熙帝是想憑著雲菀桐的身孕,幫魏王縮短罰期,儘快重返朝堂。
今兒能夠叫魏王陪伴側妃進宮,明兒就能再找個理由,完全赦了他的禁足,再過兩天,兵權、官位,興許全都還回去了。
到底是寧熙帝最疼愛的兒子啊。
一個人的心,怎麼能長得偏成這樣呢?一個兒子無論犯了什麼錯,哪怕險些弒祖母,也會被原諒,另外一個兒子,都快被人害死了,卻不聞不問,一主動調去窮山惡水,他也沒半點勸止。
雲菀沁忽然有點兒理解,為什麼在與世無爭環境下長大的秦王會有爭儲的心了,也許不是爭儲,是爭一口氣。
與此同時,雲菀桐聽了口諭,驚喜不已,今兒可真是一波三折,剛氣完又來了喜事兒,情不自禁摸摸肚子,這孩子,果真是她的福星啊,忙俯身:“多謝父皇恩典,妾身也代魏王殿下多謝父皇。”
內侍官見她彎腰,生怕動了胎氣,知道皇上對魏王府這孫子看得多重,忙道:“側妃娘娘快起身。”又揚起聲音:“來啊,將皇上御賜之物給雲側妃過過目,然後送去城門外魏王府的馬車上。”
小太監將托盤端過去,掀開綢子,亮出賞賜,全都是從國庫裡拿出的御用保胎藥材,一等一的珍貴。
雲菀桐又謝了一遍洪恩,不過這次再沒彎腰了。
等皇上的人走了,時辰也晚了,太陽越來越大,眾女眷耐不住曬,陸續離開御花園,朝宮門外走去。
雲菀沁剛轉身沒走兩步,背後傳來聲音:“大姐。”
雲菀桐攙著鴛鴦的手,走過去,湊近姐姐白淨耳珠子下,面容充盈笑意,小聲說道:“……妹妹現在才算是明白了,什麼地位啊,身份啊,都是虛的,只有寵,才是真的。咱們都姓雲,今兒我有寵,我這雲側妃就比你這雲王妃要大。”
在外人看來,便是孃家姊妹難得見面,妹妹分別前在跟姐姐說什麼親熱悄悄話。
這話雖然很欠扁,但云菀沁趕著回家置辦香盈袖貨物的事兒,哪裡有什麼閒心思跟她聊騷打嘴巴仗,見她攔著去路,只捧住頭:“太陽太大,頭都曬昏了。”
雲菀桐見她身子晃盪蕩的,一撞過來自己準得摔個不輕,知道她是故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