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茵蘿私自離家宅,倒也沒什麼。
高長史端詳她表情,儘管有些驚訝,卻也並沒有什麼不喜,昔日阿蘿小姐只是嚷著要出府,就讓三爺好生責罵了一通呢,看來這夫妻二人管束家人的理念,完全不一樣,應道:“是,娘娘,朝尚書府方向去了,許是找娘娘去了。”
沒見著她過來啊。這小不點兒來都來了,還能不進來找自己的?估計是怕自己責怪。
雲菀沁到了主院,回了屋。
夜間,跟平時一樣正在看書,應大夫那邊託初夏進來傳了一聲,那夜與王妃商量好的事兒,與姚院判打過招呼,姚院判也覺得是個可行法子,有興趣一試。
於是說做就做,餘氏在村落裡召集每家每戶的家主,一兩天功夫下來就收集了不少白鼠和蟾蜍,先灌了傀儡散,受不了毒性死去了一部分,剩下來的在用藥餵食,餘氏協助每天記錄用藥反應,這樣幾天下來,果真效率是高多了,已經發覺了好幾味中草藥對傀儡散有些作用,都記在了案上,就是不知對人體有沒有用,但比之前停滯不前的進展要強多了。
初夏說完,忍不住俯身:“這樣下去,三爺身子痊癒是遲早的事兒,至少,這次從長川郡回來應該就能同娘娘圓房了。”
雲菀沁合上書,想著臨別前晚上沒有的那一幕場景,雙頰有點熱熱。
正在這時,何嬤嬤照例領著崔茵蘿過來了。
小胖娃已經洗浣完畢,換好了寢衫,外面套了個棉襖大披風,一進來便脫了下來。
雲菀沁合上書,這才挑了眉,問道:“今兒跑去了尚書府?”
何嬤嬤只當王妃要怪罪,忙跪下:“還請娘娘恕罪。”
“恕什麼罪?女孩兒家,出閣前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光,這個時候若都沒點兒自由,嫁人後只怕更是難了。”雲菀沁超崔茵蘿伸出手臂,“趕緊上榻去,睡覺。”
嫁人後更沒自由?初夏努努嘴兒,這顯然不是說王妃您自己啊。
崔茵蘿已經喜滋滋拽住雲菀沁的手,上了床榻。
燭熄簾落,臥室一片睡前的寧靜。
今兒倒是奇了,這胖娃居然悶聲不響,沒像前幾天那樣翻來覆去,也沒嘀嘀咕咕說個沒停,乖乖裹在被子裡,胖臉朝天,出奇的安靜,幾乎能聽到均勻的呼吸。
只到雲菀沁快要跌進睡鄉,才聽見身邊胖娃呢噥了一句:“明兒開始,我就不來主院睡了,我都長大了。”
雲菀沁意識有些開始有些模糊,吶吶應了一聲,長大了?這小妮子怎麼打通任督二脈,突然覺醒了?不過還挺高興的,應了一聲:“好啊。”
崔茵蘿想了想,又搖搖雲菀沁胳膊,撒嬌:“那你今後還會准許我隨時出門麼?”
雲菀沁雖困了,腦子卻還沒懵,不吃她的糖衣炮彈,回答得很認真:“出門可以,但要提前通知我與高長史,今兒第一次就算了,下次若私自跑出去,便禁你的足。”
崔茵蘿重重地嗯了一聲,嘴角露出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一覺,兩人睡得極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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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日後,雲菀桐有孕的信兒傳來了秦王府。
之前不放話,與方姨娘見過一面才放出風聲,擺明了有問題。
晴雪那邊暫時沒盯出個眉目,只說那方氏這幾天專門找機會往外跑,倒沒有再跟雲菀桐見面,只是與那香蓉租了輛馬車,每天往京城外的郊區鄉下跑,偶爾還跑去了更偏更野的山裡,到了以後便在村子裡到處閒逛,一雙到處亂瞄,像在尋什麼似的。
雲菀桐有孕的喜訊傳進宮後,韋貴妃是第一個喜得蹦起來的人,藉著雲側妃的肚子在皇上面前抹淚了好幾次,賺了不少同情分。
魏王一直沒子嗣,偏這兒子又是最疼的一名,寧熙帝如今見他有後,看在沒出世孫兒的面子上,臉色好多了,加上貴妃在旁遊說,更是動容不少。
宮裡的人都瞧得出來,只怕側妃這一胎,能叫寧熙帝心軟,讓魏王縮短罰期!
兩天後,天兒亮得早,太陽早早升起,明媚晴朗的一天。
雲菀沁剛洗漱完畢,高長史來了主院這邊,說是賈太后請娘娘進宮一趟。
原來,上次雲菀沁給賈太后上妝赴宴後,那西域大食國部落使節夫人驚豔無比,在宴席上讚歎了幾句太后的妝容。
賈太后也不是個講客氣的人,得意地反問使節夫人自己貴庚,使節夫人猜的那個年齡數字,快叫太后給樂死。
這使節夫人倒也不是為了奉承太后,眾所周知,大食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