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知道太子對蔣皇后已經起了記恨之心,眼下這副樣子,幾乎真能讓雲菀沁覺得,太子與對皇后當真是孝順和至誠。
只是不知道太子對蔣皇后的這把火,得積蓄到哪一天,她相信,太子如今臉上有多平靜,心底的汪洋便翻覆得多厲害。
絃音戛然而停,在殿內繞了兩圈。
雲菀沁回過神,笑說:“太子技藝又精進不少,上次聽這曲子時,雖也悅耳動聽,卻還是有人為痕跡,今日卻已經渾然一體,天然去雕飾,叫人分不清曲在人耳,還是曲在人心。看來,皇后娘娘上次壽宴被耽擱了,也不是個壞事,至少能讓太子爺將這曲子練得更好,這份壽禮的準備也更充足。”
太子聽著女子的話,本是笑著,聽到最後,臉上微微一動,笑意稍凝,上揚的眸內劃過一絲詭譎光芒,卻如煙花一瞬散盡,根本讓人察覺不到,笑道:“是啊,不是個壞事,能讓孤準備得更加充足。”頓了一頓,語氣略有些感觸,“沁兒不但每次都懂孤的音律琴聲,更能猜透孤的心事,說起來,上次在沁兒面前彈這曲子時,沁兒還是未嫁的閨中嬌質,現在卻已經是秦王妃,往日咱們還能同室看戲,憑欄聊天,短短一陣子,你我身份便成叔嫂,”說罷,緩緩起身,掀起一陣幽涼的風,手臂一抬,將旁邊的簾子大力一甩:“還得隔著這道破簾子說話了!”
雲菀沁一愣,自己猜透他什麼心事了,不過,這話聽得有些曖昧,至少,不該在惟有兩人相處的場合說出來,再看他將簾子掀開,走了出來,更覺得有些不妥,回頭看了看殿門,尼姑們做事估計還有段時辰,這會兒若是單獨回去,更只怕被人猜疑,只站起身,盈盈一笑:“太子不不妨再彈幾曲吧。”
說著,只覺一縷清幽甘醇的香氣飄進鼻下。
太子喝酒了。
“怎麼,不願意聽孤說話,還不如聽曲?”太子眉一聳,走近幾步。
雲菀沁見他一語勘破,又大喇喇地說出來,也懶得繞彎子,老老實實:“是。”
“哈哈哈哈,”太子不怒反笑,“孤就喜歡你這麼老實!”說著,身型一晃,顯然有些不勝酒力。
頌元殿內水磨青石地磚,隨便一摔就不得了。雲菀沁手一抬,身子一傾,趕緊將他攙好:“大白天的,太子喝什麼酒。”
“撫琴時小酌能助興,你看看,你不是才表揚孤這次彈得比上次好了嗎?”太子慵懶倚在雲菀沁手臂上,面頰潮紅,完全不願意站直身子。
雲菀沁一時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秀眉一擰,睨著癱得像一團泥似的男子:“太子再不好生站著,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太子見她鼻樑飛起一抹緋色,應該是慍了,心思一動,藉著酒意,身子一直,將臉逼過去。
與此同時,頌元殿外,長廊盡頭,蔣妤眉心凌厲,瞥一眼身邊侍婢:“秦王妃果真也被叫來了?”
“絕對沒錯,奴婢親眼看見了,那群尼姑都去後院準備皇后壽宴的壽禮了,就只有秦王妃,被太子身邊的太監帶進頌元殿去了……”婢女斬釘截鐵。
蔣妤再不遲疑,帶著婢女就朝頌元殿大門走去。
殿門口,剛才領著秦王妃進去的太監見良娣突然出現,嚇了一跳:“良,良娣怎麼過來了。”
蔣妤見他驚訝,更覺得是做賊心虛,裡面肯定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低低一喝:“滾開。我有事要找太子爺。”
“良娣,太子在裡面撫琴練祝壽曲,不可亂闖。”太監一訝。
蔣妤冷笑一聲:“什麼練曲子?大白天的,有關著房門,將下人都趕出來練曲子的?”
太監一時啞口無言,仍是盡忠職守,將門死死攔住:“太子爺吩咐過,不得指示,不能讓人進去。”
蔣妤聽得更是臉色發青,竟還不讓人進去,婢女怕觸怒太子,將主子手臂一抓,小聲勸:“主子,算了,鬧大了太子肯定不高興……”
怕什麼,那秦王妃如今是受罰期間,隨便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看到時傷的是她,還是自己!
鬧大?她還巴不得呢!嫂嫂與小叔子在一間屋子,說出去,看是那秦王妃丟醜,還是自己丟醜。
就算到了皇后姑姑那兒評理,也是自己佔上風!
正在這時,裡面傳來“啊呀——”一聲,似是男子低呼。
蔣妤面色刷的一邊,七分酸嫉,三分震驚,使了個眼色。
婢女對著那太監一叱:“還不退下,太子素來敬重良娣,良娣只是進去看看太子,太子絕不會說什麼!”
太監還未及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