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也不敢多問。”鄭華秋答道。
蔣皇后揮袖,饒是不甘心也只能放人:“去吧。”
鄭華秋吁了一口氣,攙起雲菀沁,離開思罰殿。
轉過身,雲菀沁仍感覺芒刺在背,一雙冷厲目光盯得自己緊緊,一直到出了殿門,那股子被人盯傳了脊樑的寒冷,才消散許多。
若不是鄭華秋來得及時,還不知道之後皇后會怎樣借題發揮,想著,雲菀沁舒了口氣,邊走邊問:“鄭姑姑,皇上叫我去幹什麼?”
鄭華秋猶豫了一下,沒說話,只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又朝四周掃了一圈,“噓”了一聲。
雲菀沁突然會意過來,皇上壓根沒叫自己,不禁秀眉一動,小聲道:“是莫貴人的意思?她假借著皇上的名義過來給我解圍?胡鬧個什麼!這是假傳聖旨!”若是這樣,還不如在思罰殿跟皇后僵著,若是這事兒戳穿了,妙兒還能不被處罰?
鄭華秋低道:“今兒皇后故意支開太后,單獨在思罰殿審娘娘,莫貴人知道一定會生些事端,所以早就買通了思罰殿的宮人一直在外面聽著,沒想到這皇后別的事兒挑不出來,竟將欽天監搬了出來,莫貴人怕皇后拿著這由頭,對您不利,也不管不顧,叫奴婢帶走娘娘再說。娘娘放心,皇上這幾天在養心殿臥病,除了侍疾的貴人和幾個皇子,再不見其他人,皇后碰不到皇上的面,再過幾天,興許就忘了這茬。”
以後帝后二人總得見面啊,依蔣皇后時刻盯著自己,恨不得自己栽跟頭的性子,怎麼會忘記?到時一問,還是得揭穿。
沒轍,都已經做了,也不能回頭。
雲菀沁只得硬著頭皮,跟著鄭華秋先去了養心殿。
進了養心殿,鄭華秋將雲菀沁領進正殿旁邊的一間耳殿。
穿著貴雅的年輕女郎坐在殿內彎腳紅木喜鵲圈椅內,似是已等了許久,一見到雲菀沁,欣喜站起來:“大姑娘。”又噔噔幾步過去握她的手,目色一漾,似有水波轉了一轉,壓不住心頭激動。
女子脫去稚嫩,早已經是個貴婦的儀態,眉眼沉著了不少,卻依舊還是認識的妙兒。
雲菀沁心裡也十分感觸,卻打趣:“還在叫大姑娘?被人聽到是叫我再被罰一次嗎?說起來,我還得給貴人行禮呢!”故意彎了彎腰,又不禁感概,這輩分還真是越扯越玄乎了,兩人本是主僕,又成了姐妹,如今更是無奈,若在民間來看,妙兒稱得上是自己的庶母,自己還算是她——兒媳婦。
妙兒將她一抓,臉不禁有些紅,把她一拉:“行什麼禮,你也在笑話我嗎,咱們倆私下見面,不許提什麼貴人王妃的。”
兩人剛一見面,都有些興奮,苦中作樂,暫時將思罰殿的事兒丟在一邊,說笑幾句,相對坐下,面色才沉靜下來。
雲菀沁望著妙兒:“你這次太沖動了,假傳聖意幫我解圍的事兒也做得出來,皇后要是想為難我,就算這次沒成,下次也得找機會把我單獨弄出來,你能次次都打斷她,將我搭救出去?今天這事萬一被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你知道你會怎樣嗎?”
妙兒卻一臉無所謂,這一點,倒還是跟往日在雲家一樣,是個做了再說的性子:“皇后給你扣了那麼大個帽子,今兒勢必是不會叫你好生生走出思罰殿的,若不用皇上名義召你來,難不成看著你在殿裡被她禍害?下次的事兒下次說,太后不會每次有事,下次再審你,有太后在場,情勢就對你有利多了。”
“但是你——”
妙兒越過桌面,將她的手一捉,阻了她的話,笑盈盈:“行了,我知道。”
目光澄澄,全無雜質。
是眼前這個女子,在全府瞧不起她、視她為吃閒飯的廢物時,將她呼叫在身邊。
也是眼前這個女子,在她被家法處置、快被打死時,沒有丟棄她,把她救下來。
更是眼前的女子告訴她真實的身世。
且不提報恩,這世上,與自己有血緣又能相認的骨肉之親,也就只雲菀沁一個了,有什麼理由不拼出性命保她周全?
妙兒喟嘆一聲,安慰:“就算事發,皇上念我養心殿侍疾多時一事,想必也會從寬處理。”
“你那是欺君之罪,不是侍疾幾天就能免去的,”雲菀沁見她信心十足,更是憂心,考慮了會兒,將解決辦法說出來,“要不我們這就進養心殿,現在跟皇上坦白,不管皇上原諒不原諒,至少提前打個招呼,到時皇后問皇上的時候,也能減免些天子怒火。”
妙兒目中莫名光澤一閃,知道若不說出實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