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上做準備,隨時攜沈家軍後繼跟上,去往玉龍。
臨走前日,夏侯世廷來福清宮,正抱著禛兒逗玩,雲菀沁坐在旁邊,不時也笑著逗逗老二,只想起沈肇馬上也要走,有些不捨得,千算萬算也沒料到,今生沈肇居然還是去了北方,而且也是同沈子菱一起。
沈子菱是隨夫同去,倒是情理之中,可沈肇離開,卻又是因為自己,他是怕沂嗣王在京城會繼續為禍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今生去往北方,畢竟是堂堂正正,光耀門楣的事。
“沂嗣王是沈大人的妹夫,由沈大人在北方監管沂嗣王,合適麼?”她驀然開聲。
“兩人是親戚關係,監管人未免旁人說三道四,反而會更加公正嚴明,不會徇私,”夏侯世廷目一閃,望向她,意味深長,“何況,妹夫算得了什麼。愛妃在沈卿家心目中,絕對是比一個妹夫要強得多。”
“說什麼吶。”她開啟他伸過來的手。
他笑起來,也知道她心意,攬住她腰肢,貼近她耳下:“放心,玉龍是個好地方,沈肇年紀輕輕就能掌管北方一座城池,還有什麼委屈?只要他肯為朝廷忠心實幹,朕大把機會給他,絕不會叫你這大哥受委屈。”
雲菀沁心內主意一定,道:“我想讓沈大人帶個人一起去,三爺能答應麼?”
“誰?”夏侯世廷一疑。
她附他耳邊吐出個名字。
他眉宇一動,是莫太嬪。卻又釋然下來,前陣子太妃太嬪們去宮外庵堂禱告拜神,包括那莫氏,女眷便是由沈肇領著禁衛護駕,那段日子,指不定這兩人有什麼接觸,動了塵心。
兩人能不能有什麼未來,她不敢保證,只是不想不到二十的妙兒,一生就這麼葬送在後宮裡。
那日從庵堂回宮,她因協理後宮,去正陽門接過太妃們,親眼看到了妙兒進宮上轎之前,回頭看沈肇的目光。
橫豎妙兒除了自己,再沒有五親六眷了,不如出宮去尋自己的小日子。
後宮少一個先帝爺留下的太嬪,又有誰會多心。
五日後,太嬪所未央殿內傳出音訊,寧熙帝遺孀貴人莫氏因急病溘然長逝,遺體入棺,連夜送出宮,去往萬壽山的妃寢安葬。
三日後,沈肇領沈家軍出京,前往北方玉龍。
細雨微飄,沈家軍在京外十里的羊草坡停駐,年輕將軍勒令隊伍等待片刻,獨自下鞍,拉著一輛小巧的馬車,上了不遠處的小丘。
丘上,亭子中,年輕女子身穿民間婦人的粗衣簡服,褪去脂粉繁華,面色如少女一樣執著和堅持,已經提前等了三日。
見到男子的身影,女子眼睫一閃,舉著傘,幾步下階,傾身一福,眸中仿似染了亭子外的雨霧,閃爍著晶瑩光澤。
“從此,勞煩將軍多多關照。”
季節一變,花開富饒,草生蔥鬱。
後宮議論,皇上在朝上宣佈了立後之事。眼看福清宮的皇貴妃,便要正式成為後宮之主了。
對於皇貴妃冊立皇后的事兒,朝上大半臣子並無異議,這本就是順其自然的事了,只小半衛道士臣子仍是嘴巴免不了多叨叨兩句。
深得帝寵,育有兩子,孃家同母弟為當朝郡王,這三點,便已經是後宮女子最能傍身的砝碼,還能有什麼好說,無非便還是將皇貴妃在隆昌朝當過美人的事兒,翻來覆去地說。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寡不能敵眾,說歸說,滿朝的贊同附議浪潮中,該辦的仍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午後陽光暖暖,許是天氣漸熱的緣故,雲菀沁最近睏乏,午飯後小憩會兒才起身,剛翻看了會兒內書館送來的小元宵近日的課業,又叫人抱了禛兒來。
初夏幾人從外面走來,嘴巴里猶自嘰嘰喳喳,雲菀沁只當三人又在說朝堂上那幾個勸諫皇上對立後事再考慮的言官,笑笑:“又怎麼了。”
今兒幾人卻不像平時撅嘴罵那幾個陳腐老臣,初夏與晴雪和珍珠對望一眼,幾步上前,輕聲道:“娘娘,聽齊懷恩說,皇上將翰林院的嚴大人、甄大人、羅大人他們幾個叫去了御書房。”
乍一聽沒什麼,一琢磨,雲菀沁嚼出味了,這幾人不是編撰天子實錄和錄史的嗎。
晚間,夏侯世廷來來了福清宮,進了內室,神色有些疲倦,可雙目卻灼灼,很有精神,雲菀沁過去給他褪下外面的披風,開口:“三爺今天召過史官?”他見她聽說了,點點頭,沉吟須臾:“隆昌一朝,短如流星,還未來得及施展就終結,無須供後世觀摩。”頓了一頓,又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