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誇讚雲菀沁,轉過玉頸,嘴角不自禁一挑。
初夏送完解暑瓜果,也不多留,告退回去了。
太皇太后一行人坐定後,馬球賽事又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上半局本是沈子菱紅隊這邊佔據了全場上風,沒料上半場快結束時沂嗣王奪回了球,黑隊士氣被激發出來,逐漸搬回局勢,下半局趁勢追擊,竟將局勢追平了,這一局到了快到尾聲,兩隊打了個平局。
後宮少有娛樂,難得來一場賽事娛樂,兩方水準差不多,領頭人物各有千秋,角力緊張,日頭高升,賈太后看得入迷,眼睛都不轉,感覺到有些口乾舌燥了,才伸手到旁邊,去摸案几上的瓜,這一摸,沒摸著瓜,卻摸到一手的軟乎乎,溼膩膩的東西。賈太后望過去,頓時臉色煞白,一聲低叫,癱坐在椅子上。
眾人望過去,只見果盤內不知幾時溜進來一條十分纖細的幼蛇,綠油油軟趴趴地趴在盤子裡,頓時一驚,這尚林苑做縱馬之用,廣場闊大,旁邊還有密林,比御花園更要草長葉茂,看臺平日用得也不多,有蛇蟲也不奇怪。
看臺上都是女眷,有些膽小的縮了身子,有些大膽的連番喊起來:“來人,來人啊,別驚著太皇太后!”
唐無憂心頭一震,偏偏是自己陪同伺候太皇太后時發生這事兒,驚嚇了太皇太后,身邊伴駕的自然也要受責罰!
這難道不是有人害自己麼?飛快望一眼看臺後的人,只見雲菀沁雖也跟著站起來,朝這邊望過來,臉上卻全無震驚。
剛剛初夏過來送過果盤,一定是趁機丟了這軟蛇,蛇最好香氣,估計是被那甜瓜的味引來了。
她這是嫉妒上腦,生怕自己進宮與她分寵,昏了頭吧?到頭來也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太皇太后記恨上!
唐無憂眼珠子一轉,心頭又一喜,她犯了昏,可自己沒昏頭啊,這不是自己的機會嗎!
養過蛇,又用蛇當過害人的東西,她哪裡會怕蛇,搶在馬氏和朱順之前,一把扼住蛇下方,不顧安危地用力摔在臺階下面,下去連踩幾腳,直到那蛇沒有動彈的意思,才上階跪下:“差點兒驚嚇了太皇太后,是無憂伺候不周!”
朱順和馬氏這才反應過來,一人攙起賈太后,一人上前去檢視那蛇,與此同時,雲菀沁也過來了,攙了太皇太后,關切地問了幾句。
“太皇太后沒什麼事兒吧?要不要召太醫來?”馬氏驚魂未定,檢視賈太后剛剛摸了一把蛇蟲的玉手。
“沒事。不用了。”賈太后平定下來,卻仍有些喘氣。
馬氏見太皇太后沒事,好歹安心些,卻斥了一聲:“豈有此理,明知道今兒有馬球賽,這尚林苑的看臺也沒曾提前精心清理一下麼!”
尚林苑的掌事宮人帶著下屬心驚膽戰,跪了下來,哭喪著臉:“奴才們都清理過的啊……”
唐無憂看一眼怒氣正盛的馬氏,開聲:“馬嬤嬤莫急,也不一定是宮人們出了錯。”
馬氏見她剛剛衝上去為太皇太后擋開蟲蛇有功,態度溫和些,聽她話裡藏話,道:“唐小姐何出此言?座駕有異,險些驚了太皇太后,萬一這蛇有毒,就更是萬死不辭其咎,不是這些打掃宮人們的錯,又是誰的錯!”
唐無憂弱弱抬眼,瞥一眼太皇太后身邊的女子:“不是無憂膽敢忤逆皇貴妃,只是……初夏姑娘端了果盤來,便出現這蛇……”
此話一出,惹得一陣軒然喧嚷,這話的意思是皇貴妃故意放了害人的蛇麼?可皇貴妃害太皇太后幹嘛?唐氏今兒一直跟在太皇太后身側,難不成是皇貴妃心眼窄小,為了整治這名自薦枕蓆,即將進宮的唐小姐?
一片止不住的猜測中,唐無憂垂下頭,唇角一勾。
賈太后並不相信雲菀沁會害自己,只唐無憂這麼一說,仍是猶豫了一下,望一眼身邊的雲菀沁,卻見她風輕雲淡,毫無緊張:“那麼,唐小姐的意思是,這東西是本宮的婢女留下的,故意毒害太皇太后的?”
唐無憂嘩的匍匐下來,惶道:“皇貴妃恕罪,無憂並不是說皇貴妃害太皇太后,只是怕那果盤香味太濃,引來了蛇……”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更是直指是雲菀沁所為,惹得一群人懷疑驟起。
賈太后沉默下來,馬氏也是望向皇貴妃去。氣氛一片冰涼。
正這時,朱順捉著那被踩死的蛇騰騰幾步上前。
“朱順,你還將那蛇拿過來幹嘛,別驚嚇了太皇太后,還不丟了!”馬氏啐了一句。
朱順不但不丟,反將那蛇亮在眾人面前,道:“太皇太后別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