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都拒絕了,怎會聽江知縣的?耗到了現在一發不可收的地步,就算願意拿出來,只怕也不管用了!
雲菀沁臉色發緊。
江知縣又道:“總歸,如今晏陽城內兩方對峙得劍拔弩張,一邊是那刁民呂八率領的災民隊伍,現在只怕超過千人,還有一群民眾助威,另一邊便是秦王為首的官員,徐知府和梁巡撫都在行轅內。”
沈肇眼皮微動,似在判斷最適合當下的決意。
一片安靜中,江知縣終於忍不住,試探:“少將軍,各位大人,你們打算強行突城,還是靜觀其變?”
管副將道:“少將軍,一寸光陰一寸金,不能再給機會叫那呂八繼續坐大了,不如叫下官帶隊,今夜就闖進晏陽城,再衝進那知府衙門,將一群暴民一網成擒!”
“是,少將軍,那暴民再怎麼厲害,不過也是烏合之眾,老子就不信他能多牛!”另一名唐校尉也嚷了起來。
沈肇眉頭微攢:“不能強攻,秦王手中攥著兵甲,人數不比呂八的人少,可秦王巋然不動,肯定是有什麼顧慮。”
雲菀沁點點頭:“少將軍說得對,不可莽撞。”
“啊呸,奶奶個熊,那怎麼辦!難不成瞧著那呂八在晏陽城內當土皇帝,跟朝廷繼續隔空叫囂?”唐校尉氣急敗壞。
雲菀沁道:“一個晏陽城能有多大,他們能在裡面關多久?等城裡的物資都用完了,我就不信他們還呆得住,就算他們繼續守城,裡面的百姓也不會依了,所以強突不如智取。”
“小慶哥兒啊,”唐校尉為人直率粗魯,但平日對著白白嫩嫩的慶哥說話還是溫柔的,總怕聲音大了把他吹跑了,可這會兒聲音卻忍不住高了,“你這漂亮小嘴皮子一合一張,說得容易,智取,怎麼智取?對,咱們是可以把他們耗得精疲力竭,可咱們等得起,城裡的秦王和官員們等不起啊,萬一那呂八快餓死凍死之前,來個魚死網破怎麼辦?這種時候,就該搶時間,誰快,誰就贏!哎,小慶哥啊,知道你機靈,可這種大事,還是得聽哥哥們的,你還得多喝兩年奶。”
沈肇臉色一黑:“怎麼說話的!”
唐校尉鼓鼓眼仁兒,抱起雙臂,不做聲了。
雲菀沁並沒在意唐校尉說話放肆,這幾天在軍裡都習慣了,軍營裡的男人們,什麼話都說得出來,葷話都聽了不少,算不得什麼,倒是那管副官和藹地問道:“小慶哥是不是想到什麼法子?”
雲菀沁道:“找個人進城,混入呂八身邊,先探聽一下情況,若沒什麼事,遞信出來,少將軍再行攻入城中不遲。”
江知縣皺眉:“可,晏陽如今被那呂八封了城,只有不願意跟他一起作亂的災民往外偷逃,沒有人能夠進去的啊,更不提混到他身邊,談何容易啊。”
“是啊!”唐校尉嚷了起來。
沈肇望著雲菀沁,似是意識到什麼,沒來得及阻止,只聽她已經開口:“我有法子。讓我進去。”
“不行。”沈肇馬上拒絕。
唐校尉沒料到小慶哥會毛遂自薦,嘿,小兔崽子看起來嫩,膽子倒是不小:“我的小慶哥兒啊,那呂八可不是你爹你叔啊,那可是殺了好幾個官差的暴民啊,就當你混得進去,也能接近他,就不怕被他發現後,把你這粉嫩小腦袋瓜子割下來掛城牆上?”
雲菀沁摸摸後腦勺:“有勞唐大人掛心,小的這頸子長得還算牢固,沒那麼容易被割。”
沈肇臉色更黯:“不要再提了!”
雲菀沁對著沈肇,俯下身:“少將軍,小的有法子的,請放心。”
沈肇見她雖然在行禮,可語氣出現了上級對下面的命令口吻,仍是不為所動,:“不行,沈家軍內這麼多上過沙場的大男人都是吃乾飯的嗎?用不著你衝鋒陷陣!”
帶她來長川郡本來就提著一顆心,沒想到她得寸進尺,還想一個人進去那滿是暴動災民的城池內,開玩笑?
早知道,那夜就該將她手腳一捆,送回秦王府!
唐校尉等人一聽,也有些不放心,嫩得像個小姑娘似的小廝若是死在暴民手上,太可惜了,跟著少將軍勸起來。
雲菀沁哭笑不得:“奴才不是衝鋒陷陣,充其量只是去打聽個虛實,當一回細作罷了。”
“別多說了。”沈肇已經決定叫門口的兵將把她拎出去了,卻見雲菀沁雙膝一屈,竟要跪下來。
他一驚,長臂及時伸過去,將她肘子一託,攔住了,頓時壓低聲音,慍道:“你,這是逼我。”
“少將軍也別逼我。”雲菀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