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撞到南牆才真的明白呢。
燕王當初的訓誡繞在耳簾,何必為了一個對自己完全無心的人耽誤了一生。
百步之內,必有芳草,可她當年偏偏油蒙了心,就是聽不進去。
這份執念,害了自己不說,還害得女兒也沒個幸福的童年。
韓湘湘浸入思緒,眼眶潮紅,正這時,女兒的一聲嚎哭傳過來。
她醒了神,望過去,只見女兒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好像受驚過度的,嚇得哇哇直哭,小元宵趴在地上,正饒有興趣地盯著個什麼。
兩個孩子的中間,赫然臥著一條四寸多長的小青蛇,噝噝吐著芯子,蛇皮與草色混為一體,乍一看根本辨不出是草還是蛇。
韓湘湘腦子發暈,尖叫一聲:“端姐兒——”
雲菀沁怕驚了那蛇,不敢走到小元宵身邊,卻見小元宵壓根沒一點兒害怕的意思,還一指蛇,笑眯眯地抬頭望向娘。
初夏幾人大驚失色,卻跟主子一樣,也不敢隨便動作,小元宵哪裡知道旁邊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往前又爬了一步,舉起小嫩手,要去捉那青蛇,就在所有人快要驚撥出聲,背後一陣腳步踏踏,再一看,小元宵整個小身子懸空被人從地上撈了起來。
那人抱起小元宵的一瞬間,一腳朝外踢遠了地上的青蛇,身邊的侍衛連忙過去將那青蛇七寸一捏,抓了起來。
眾人懸著的心落下來,這才看到是皇上來了,忙齊齊跪下:“皇上——”
惟韓湘湘顧不得,跌撞過去,將女兒抱起來,上下檢視有沒咬到:“有沒有哪裡疼?告訴娘……”
呂七兒也忙不迭過去,跟著主子一道檢視哭得不止的端姐兒,心頭暗啐,還真是見鬼了,這小兔崽子倒是膽子大得很,倒讓自家皇女受了驚嚇。
雲菀沁疾步到了夏侯世廷身邊,只見他懷裡的小元宵雖有些懵,卻顯然完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指著侍衛手上的青蛇,咿咿呀呀地,似乎在告訴別人自己發現了個特別的玩意。
夏侯世廷檢查了下小元宵,低道:“沒事。”雲菀沁這才安心,只聽侍衛大聲稟報:“皇上放心,這蛇沒毒。”
“御花園裡怎麼會有蛇。”夏侯世廷眉宇擰緊,語氣相當不悅,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韓氏母女:“端姐兒沒事吧。”
韓湘湘忙抱著女兒跪下:“謝皇上關心,沒事。”
夏侯世廷收回目光,也沒多說什麼了。
齊懷恩見皇上的臉色,吩咐下去:“不知道怎麼做事兒的,將打理御花園的宮人全部問責!”
“是。”幾個侍衛依令下去。
雲菀沁瞥了一眼侍衛手上的青蛇,眼眸微微一動,只聽身畔男子醇厚聲音傳來:“怎麼了?嚇著了?”
她轉過頭,笑了一笑:“沒事。”夏侯世廷見旁邊都是近侍,也不避諱,一手抱著小元宵,一手輕攬她腰身,往懷裡稍一帶,謔道:“還說沒嚇著?臉都白了,連小元宵的膽子都比不上。是不是啊,小元宵?”
小元宵還惦記著那條漸行漸遠的蛇,趴在爹的肩膀上,戀戀不捨地盯著侍衛的背影,並沒有理睬。
夏侯世廷得了個沒趣兒,臉色有些尷尬,雲菀沁忍俊不禁,幫他解圍,將小元宵抱過來:“三爺怎麼過來了?”
夏侯世廷將兒子給了她手裡,瞄了一眼韓湘湘主僕,只道:“齊懷恩,將韓氏請去旁邊的明光閣。”
雲菀沁一疑,卻見他俯下頸柔聲:“你也一塊兒過去。”
她故意虎著臉:“韓氏要去,我才不去。”
這就是他剛才聽說後擔心到現在的事,就怕她誤會了。
“不去也得去。”他趁人不注意,拍拍她屁股,催促,“快點。”
她將他的手打下來,這才將小元宵給了晴雪和珍珠先送回瑤臺閣,跟初夏先過去明光閣。
不遠處,韓湘湘已將女兒哄好了,此刻見皇上與雲氏母子相處宛如一家三口,哪裡像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和謹小慎微的妃嬪,頓時垂下頭,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飛快拭了去,然後將女兒給了呂七兒,獨自朝明光閣走去。
明光閣。
燕王從王府被召進了宮裡,被御前幾個公公領到了這兒,還覺得奇怪,若是談正事,應該去議政殿或者御書房,若是說家常話,也該去乾德宮那兒,怎麼跑來這裡了。
等了會兒天,燕王聽見門檻外傳來男子步履聲,一聽就知道是皇兄的聲音,忙起身迎過去:“三哥怎麼把皇弟叫這兒來了……”因兄弟感情好,兩人私下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