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有這份心智,不愁社稷不穩。
當皇帝的人,誰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管得好江山,就罷了。
細思下來,賈太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不多提這事兒,只想起什麼,對著馬氏道:“走,陪哀家去瑤臺閣一趟,哀家想看看沁兒。”
——
耳邊隱約有聲音飄著。
有宮人們進出腳步聲,初夏熟悉的焦急詢問聲,姚院判的嘆息回答,甚至還有小元宵在耳邊咿呀呀哭喊,似是乳孃將小元宵抱到床榻前,喚自己醒過來。
雲菀沁有些朦朧意識,偏就是醒不過來,就像是跌進了一場漫長的睡眠,被夢魘給纏住了,除了聲音,四周都是霧氣,裹得她辯不到方向。
“小元宵,快叫你娘。”是初夏的聲音。
“嗚……嗚嗚……”肉呼呼的小手兒拼命撓她的耳朵根子和頭髮,哭著想要吵醒她。
她嗅到幼兒軟綿綿的*氣,近在咫尺,伸臂欲去抱,卻撈了個空,連耳邊的聲音都瞬間消失了。
雖然閉著眼,視野中卻浮現出橘融的光芒,似是夜間掌的燈。
耳畔的聲音安靜下來許多,再沒有對話聲,也沒有幼兒的啼哭。
“小元宵。”她蠕動著唇,雙眸睜開一點細縫,室內的燭光照得眼前一片亮,窗戶似乎敞開了縫兒,有銀白月輝照進屋。
原來真的已經是晚上了。
頭好疼——自己只是被貼金紙,為什麼此刻會全身四處疼痛,虛弱不堪,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這種感覺,好像有些似曾相識?就像是——病入膏肓的垂死病人?
不過,醒了就好了。
她輕輕喘息幾口,睜開眼,正要叫初夏和齊懷恩,再讓乳孃將小元宵抱過來,床頭,飄來男子的聲音,淡淡:“你醒了。”一具身影從圓墩上站起身,背手踱近,站在榻邊。
她怔然望住他。
面前男子明明是她最熟悉的那個人,似是又成熟了幾歲,可明明只分開不到兩年,此刻大氅內著玄黑九龍五爪勾金雲錦袍,臉上雖有幾分驚喜,可目光裡,憐憫和同情居多。人雖醒了,臉色卻更加蒼白,好像所有力氣都在那場告御狀裡用竭了。姚光耀既都說沒救了,肯定再沒機會,他知道她現在只是迴光返照,心中動容,再想起這榻上的嬌人兒在相國寺的舉動作派,更有些惋惜,語氣稍微柔和了點:“要不要朕給少夫人拿杯水。”
門口,齊懷恩叩門兩聲,竄進頭來:“皇上,不早了,什麼時候回宮啊?歸德侯府的邢老太太又派人催了。”
☆、第二百六十章 改前世歷史
門口催促的太監,讓雲菀沁更一驚,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撐起了半邊身子。
還是那個齊懷恩。可衣著顯然比跟著自己的那個瑤臺閣小太監高階不少,——是天子身邊內侍的打扮。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裡——
她頭疼得更厲害,環視四周。
室內的裝飾映在視線裡,窄小逼仄的閨房,散發著濃濃的藥味,房間昏暗,亮一點的燈燭都捨不得多點,粗簡的八仙桌上放著大大小小的藥罐子和碗勺,沒下人清理沾了塵的窗欞上貼著幾朵窗花勉強給房間增色一些,還是初夏為了給這死氣沉沉的房間添些顏色剪的——
這是在她告完御狀後,被侯爺夫人邢氏趕到西北院落自生自滅的那間小偏廂。
一定是夢。
“催個什麼?叫她不用急。”夏侯世廷聽了齊懷恩的催促,眉宇擰起,極不耐煩,一句話打斷了雲菀沁的思緒。
齊懷恩還是頭一次見皇上不合規矩的舉動。
在相國寺內聽信一名閨中弱質的御狀證詞,馬上搜證慕容泰和雲家的不法事就罷了,還生怕這名少夫人事後被侯府刁難,特意提點侯府,不得怠慢,更讓姚院判來給這位少夫人看病,如今——皇上竟還夜間微服,看望少夫人最後一面。
皇上對這慕容家的少夫人,當真是不一般啊。
可明明那次在相國寺,才第一次見面啊。
難道是看上這少夫人?不對,皇上不是那種好色之人啊,再說了,就算好色,這位少夫人病得不輕,都快死了,再怎麼飢不擇食,也色不到一將死之人的頭上啊。
想著,齊懷恩疑惑地嘀咕了幾句。
皇上私下來探臣子家中的兒媳婦,老侯爺和邢氏自然不敢說什麼,可待久了,邢氏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催了好幾次。
齊懷恩這會兒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