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嬪那邊,你不用擔心,她不是個壞人,其實一直也挺喜歡你的,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犯了些糊塗,本王以後勸勸她。”
她終究還是把話給攤開了說:“我覺得母嬪可能有些記恨上我了。”
他懷疑地看她。
她先試探:“皇后的過世,你聽到了什麼傳言嗎?”
朝上,臣子們私下風言風語,他這段日子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一直壓著罷了,其實他自己也在猜測,不過,去問姚福壽,都說得含含糊糊,後來又去思罰殿找看押蔣氏的宮人問,他們的嘴巴閉得更緊。
最後,還是蔣氏靈柩出京去陵園的路上,叫施遙安買通扶靈的宮人,才得知蔣氏死後,被父皇那邊重新差人清理過,這本來也沒什麼,可還上下粉飾一新,化了遺體妝容,尤其上腹,這讓他疑竇更深。
此刻聽雲菀沁問,他記起來,聽說蔣氏過世前,她還跟東宮太子去過思罰殿,想著又是臉一黑,卻暫時壓下來:“嗯,聽說過,怎麼?”
她將思罰殿那天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夏侯世廷聽著,臉色雖有些小小的變化,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蔣氏的死不是正常病亡,早就猜到了,並不意外,只沒料到鬧的動靜這麼大,還是被父皇手刃。
只聽著聽著,臉色又一宕:“所以說…是太子給你擋了一刀?”
雲菀沁點點頭,沒顧上照料他略微波動的心情:“我一直奇怪,皇后是怎麼拿得到刀。後來聽說,皇后初三那天,回過鳳藻宮取證,藍亭說母嬪初三那幾天犯了頭風,沒有出去過,可今天,赤霞卻告訴我,母嬪最近並沒犯頭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不能證明什麼,可要是母嬪妃心裡沒鬼,怎麼會撒謊。
難道母嬪那天派心腹甚至親自去過鳳藻宮,想法子與皇后暗中見過面?那刀也是她給皇后的?
他意識到,這才是她告訴自己皇后之死的真實意思,她想讓自己知道,母嬪心裡興許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
自幼離宮,跟赫連氏相處時間不算長,可在自己印象中,母親這人,別說對著蔣皇后大氣兒不敢喘,就算對著韋貴妃之流,也是一忍再忍,縱是被人踐踏到頭上也不敢反抗。
其實,母嬪一直暗中知道高駿並沒回國,且讓高駿挾持徐天奎兒子,威脅徐天奎指證韋紹輝,又寫奏摺揭發韋貴妃的那次,已經讓他對母嬪改觀了。
只是他還沒這麼驚奇,只當母嬪被逼到角落,終是奮起反抗。
可是——蔣皇后那麼個心高氣傲的,能被一個人塞了刀子,然後被說服到自盡,不管這人用的辦法是威脅,還是勸服,都讓人背後發涼。
若是個本來就狠戾的人,倒也罷了,現在這個人,竟然很有可能是他素來怯懦不爭的母親。
雲菀沁見他臉色尚平靜,好像並不意外,繼續說道:“今天宮裡捉到給皇后刀的宮女了,說是鳳藻宮的,本來倒也沒什麼。卻剛好是我問過藍亭後,人就被捉到了,又剛好是我來萃茗殿時,母嬪讓我第一時間知道,見我多問幾句,似是很不喜。我只怕……”藍亭和赫連氏,一唱一和,看似沒什麼,在她看來,卻又覺得痕跡太重,好像是特意打消她的疑慮,告訴她,這事的主犯都找到了,就別繼續多追究了。
夏侯世廷意會,遞刀之人被捉,是個幌子。案子的終結,掩蓋住了真正的主謀。
這個宮女若只是個障眼法,幕後的安排,十之*就是那個主謀,到了這一步,已經能基本肯定,便是他的生母。
他也清楚了,雲菀沁剛剛所說的母嬪記恨上她,正是因為此事。
他眉眼溫和:“你一開始,就不該去問藍亭母嬪初三那日有沒出門。”
雲菀沁知道,他這話並不是指責自己,而是怕自己今後與赫連氏相處起來辛苦,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皇后說毒殺你的另有其人,我就覺得這個宮裡還有居心叵測的人,興許是猜疑了幾天,看什麼都有些疑神疑鬼。”
他輕笑:“她說不是她下的毒,你就信了?蔣氏這人一生所做的事,全為了叫父皇其他女人和子嗣不好過,死前放個話讓你不心安,讓本王疑神疑鬼,算什麼。”
他這話,跟妙兒考慮的如出一轍。雲菀沁也沒多說什麼了。
考慮不多時,他托住她下頜,溫和道:“無論如何,匕首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再在母嬪那邊多提了,母嬪以後就算再試探你,你扯開話題就行。”若母嬪真是個居心深不可測的人,昨日既能弄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