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更添動人。
他氣有些亂了,勻了一下呼吸,等氣脈穩當,再不遲疑,將她纖腕一拽,反手朝池子裡一拉。
“啊——”雲菀沁身子一傾,朝泉池裡栽去,濺得水亂跳,還未在池子裡落地,被他攔腰一摟,踉蹌幾步,站穩了。
秀髮連著紗衣全都溼透了,她氣急:“這是幹嘛!”
卻見他手勁愈大,箍得纖軟棉腰不放:“愛妃替本王松骨辛苦了,來陪本王一起泡。”
紗衣藏不住下面的冰肌雪骨,她的渾身早就被蒸汽烤得粉粉紅紅,豔麗多嬌,看得他心跳急遽,次次只能迅猛運氣壓下。
“等等……”嗔聲宛如枝頭黃鶯嬌啼。
大宣民風再開放,她的溫泉也還沒發展到有男女共浴池的地步!
等?等了半天,就為了這一刻,怎會放過。
大手一扯,他狠狠拉松她腰上鸞帶。
……
蓮瓣泉池外面不遠,初夏聽得噗咚一聲水花四濺的聲音,背一直,正想走前兩步,卻被身後的施遙安一拉:“你幹什麼?”
“剛聽到落水的聲音,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施遙安趕緊將她連拉帶拽地退後幾步,紅著臉道:“不用了,估摸著……鴛鴦浴呢。”
話一出口,初夏亦是紅了一張臉,嘀咕:“……這個三爺,人看著倒還挺嚴肅,怎麼這樣不正經呢。”
“什麼不正經,”施遙安自是為主人說話,雖然也有些面紅耳赤,仍強辯,“夫妻兩人,太正經了,那叫不正常!”
“呸,你倒還像是個挺有經驗的。”初夏啐了一口,卻聽裡面又傳來水花聲和男女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可疑動靜,再站不住,趕緊溜出去了。
施遙安撓撓頭,也趕緊跟上去了。
——
待兩人從溫泉起身,已經是日西斜,步行出來時,臉色紅潤,氣息饜足。
解了乏氣,一路上,夏侯世廷精神比先前好多了。
雲菀沁反倒懨懨了幾分,剛才是強行拋去糟心事。
這會兒又想起表哥和紅胭的事,怎麼能安樂。
上了車駕,她不停回頭張望貓眼溫泉,直到車子拐彎,才勉強落了簾。
馬蹄橐橐漸響,踏上正道,他開聲:“你表哥和紅胭不管是一生一死,還是兩個都能活下來,分開,怕是在所難免。”頓了頓,眺望窗外,火燒夕陽映得半邊頰輪廓深邃。
她也知道。不過,生離,總好過死別。
活下來,總能有再見的一面。
——
次夜,月明星朗,刑部監獄。
兩名衙役拿著鎖匙,哐啷走到囚室邊開啟,望了一眼裡頭的人:“跟咱們走。”
兩天下來,比起剛進來的無謂,過完堂後的許慕甄消瘦不少,一襲素白囚衣竟也快撐不起來。
“去哪裡?紅胭呢?”許慕甄嘩的站起來。
“甄兒。”衙役背後的聲音響起來。
許澤韜語氣微顫,卻是一身喜慶綢衫,站在獨子面前。
是爹。
許慕甄頓時明白了。
兩人進去將他鐐銬開啟,鎖鏈嘩啦啦的,掉了一地,帶著兩個人走出囚室,左彎右拐,到了另一間囚室。
“自己進去吧。”一名衙役指了指前面的一條甬道,手指往右一偏,示意右拐就好。
比起之前待的囚室的凌亂嘈雜,這邊難得的安寧乾淨。
竟還有輕微的芳草香味,似是清掃整理過。
許慕甄喉結一動,似是意會到什麼。
許澤韜望了兒子一眼,嘆口氣道:“你先進去,跟她說說話吧。”
沿著甬道走到最裡面,右拐,視野頓時明亮起來。
竟是一片暖麗。
囚室門大開,兩柄紅燭融融燃燒,夜色甫始,遠遠還未燒到盡頭。
設了一張香幾,几上托盤置有龍鳳酒杯,合巹之用,旁邊還有挑杆。
墊著厚褥的石墩床上,一襲紅衣的女子坐著,頭戴鳳冠,身披霞帔,一如民間嫁娶的打扮,此刻紅綃蓋頭遮臉,看不見神情,紅袍下面一雙繡靴輕輕晃動,掩不住初嫁的嬌態和緊張。
他拿起挑杆,還未拜天地長輩,情不自禁上前,鼻息哽咽,輕吶:“紅胭。”
紅胭身子一動,半晌抬起手,拽住他的腕,領著他的手,慢慢挑起自己的蓋頭。
一寸光陰一寸金,此刻天底下的規矩禮節,都是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