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勞,動動嘴皮子,倒無所謂。
叫他背叛皇上,刺探秘旨內容,不可能。
夏侯世廷沉吟片刻:“這件事父皇既是以密旨形式留存,就表示不願意叫人知道,你也不要到處打探,免得被父皇知道遷怒你。”
“三哥就不好奇父皇那道旨到底是什麼?”燕王道,“這旨意,父皇連太子都沒說,更沒告訴咱們這些皇子,只是叫景陽王一個局外人督促著,你說……”頓了一頓,“不會是儲君位有變吧?父皇當初立太子,只是因為太子是皇后的嗣子,看在皇后的份兒上罷了,如今皇后一薨……父皇會不會起了易儲心?三哥為國捐心勞力,到頭來,儲位落在那個沒建樹的太子身上,本就叫我窩火,要是便宜了其他人,我心裡這口氣,更是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他語氣平淡,“不管那密旨是什麼,也不管父皇有沒有易儲心,你都該明白,在父皇心中,我從來跟儲位都是不相干的。”
燕王攥了攥拳:“難不成,勞心勞力,到了最後,反倒為他人做嫁衣?”
“那道旨到底是什麼,如今除了皇上,根本沒有人清楚,現在急有什麼用。”夏侯世廷見八弟頹喪樣子,語氣添了些玩味,“若真是另立新君的旨意,父皇早就趁身子尚好,昭告天下,何必偷偷摸摸?既然是密旨,又藏得這麼嚴,也就是說,不到非常時刻,輕易不會動用,許是一輩子都是個空頭旨意罷了。”
燕王一聽,才算安心一些,抱袖:“是我多想了,三哥說得對。”
夏侯世廷見他似是成熟了一些,尚算滿意,隨意翻了卷宗,漫不經心:“韓氏那邊,如何?”
燕王被問得一愣,沒來由有些慍:“我早就說過,三哥叫我上陣殺敵都行,這種事情,我怎麼做得來!韓氏對三哥情比金堅,雷打不動,三哥還是一條心思納了她吧。”
這個脾氣,發得有些沒頭沒尾啊。夏侯世廷眼一眯:“你跟韓氏……。”
燕王脫口而出:“三哥別亂想,我們什麼都沒有!”“我說了你們有什麼嗎?”夏侯世廷笑了一笑。
幸虧外面傳來清脆女聲,晴雪過來了,打破了燕王的尷尬。
剛來翰墨閣前,讓她隔會兒過來報一下雲菀沁的情況,他一抬眼:“是不是要吃藥了?”
晴雪在簾子外苦道:“娘娘連早飯都沒吃,吃什麼吐什麼,叫廚房做了好幾次,都吃不進去。”
他將卷宗一覆。
**
主院,廂房內。
雲菀沁睡了個回籠覺,醒來肚子有點兒餓了。
初夏見她終於喊餓,忙起身:“奴婢去廚房拿早飯來。”卻見晴雪端了托盤進來,笑得神神秘秘,盤上的琺琅翡翠小碗冒著熱氣。
初夏接過來,是一碗青菜魚片粥,煮得白軟綿細,旁邊的小碟上竟還配著兩個雜糧饅頭。
雲菀沁接過來喝了兩口,味道清淡,有點不像王府大廚的重口味手藝,再一看旁邊的饅頭,王府的食物向來是精糧,哪來這種糙食,放下勺子,會意了,是他做的,跟那次在高家村他親自下廚的菜式都是一樣的。
這選單,這口味,還真是千年不變,完全是不求進步的,稀飯仍是光可鑑人,能當鏡子照。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餓了,竟吃了個乾乾淨淨。
剛用完早膳,珍珠和晴雪將碗盤拿了出去,雲菀沁摸摸肚子,想要下榻消化消化,只聽簾外傳來珍珠聲音:“娘娘,燕王殿下來了王府,聽說您病了,來問候一聲。”
雲菀沁墊了個枕在腰下,坐起來:“還不請。”
隔斷外的簾子另一邊,燕王坐下,與三皇嫂寒暄幾句,開始支支吾吾。
雲菀沁察覺,道:“屋子裡只有我的貼身丫頭,沒其他人,有什麼事,燕王說吧。”
燕王為難了半天,才咬咬牙:“前陣子,三哥叫我去接近韓氏,讓我最好把她勾得心花怒放,琵琶別抱……這種差事,我做不來。跟三哥說,他肯定不高興,還當我忤逆他。只能跟三皇嫂說說,有空勸勸三哥了。”
有這種事?雲菀沁忍俊不禁:“這種幼稚的事,虧他怎麼想出來的。”
“可不是!”燕王拂袖嚷道,又憤憤然,“不管我的感受就算了,連他自己的臉都不要!聖旨違背不了,木已成舟,他也只能用這種損我利他的偏門法子。”若不是皇嫂在場,燕王一聲呸都要出口了。
初夏嘖嘖兩聲,三爺這心,也不知道是太大還是太窄,娘娘跟太子不過見個面,臉就黑得要下冰雹子,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