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養了多年的近臣良將,或有多年做皇子的經驗懂得怎麼應對人事,待新君上任,起碼能夠自保。
而那孩子,除了突然從天而降的名分地位,什麼都沒有,年紀又小,跟裸身奔於刀雨中沒差別。
他在生,能保他周全,可一旦不在了,能保證那孩子不受人嫉恨?
又怎能叫雲菀沁知道?雲菀沁知道,就代表老三也會知道。
老三的心思,他不會不知道。
平日再不爭不搶,低調無為,這次既然領了攝政的旨意,就已經曝露了他的不甘。
叫老三知道,寧熙帝越發的不放心。
複名正位,是無上的光榮。其他皇子看在眼裡,就算不將那孩子當成競爭敵手,也會拉攏他、利用他。
更重要的是,還有她當年的苦苦哀求和囑咐……
皇帝手一滑,將枕邊的男子手絹拿起來,鮮豔如新,唯獨剪過的一道裂痕仍看著驚心。
行宮那次從雲菀沁手裡拿回定情物時,這手絹,就一直放在身邊。
他將手絹貼在鼻下,輕輕呢喃:“朕知道,你恨朕,朕便依了你的意思,護好他。”
——
回秦王府時,已經接近傍晚了。
雲菀沁一天下來快累垮了,心情也起起伏伏,一回院子,睏乏襲來,鬆了秀髮,換了身衣裳,什麼都暫時丟在一邊,先飽飽地睡了一覺,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床帳外掌了燈燭,一片暗暗的熔金色。
天氣越來越暖,她披了件輕軟的紗綢披風,趿著綴珠繡靴,下了榻:“初夏。”
沒人答應。
“珍珠,晴雪。”
還是沒人回應。倒是怪了,她不是很喜歡一大堆下人屋子裡伺候,可平日總得有一個人在屋子裡,起了身子,朝外面走去,一扒簾子,只見臨窗的一面書桌後,坐著一具人影,盯著攜帶回府的案宗,正背對著自己,沉靜其中。
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真是三爺回來了,只是依他平日的習慣,一回來,馬上就會卸冠除衫,換上家中輕敞的衣裳,今天卻仍穿著爪龍繡金袍,估計還沒來得及換上吧。
剛才喊了好幾聲,也沒答應一聲,要不要這麼認真。
雲菀沁踮了腳尖兒,輕巧走過去,伸開手臂,從背後攬住他精壯腰身,整個人像一團棉花似的貼住他長背,粉頰擱在他肩頭,朝他耳朵根子吹氣:“齊公公不是說你這兩天都歇在宮裡,不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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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盯哨
她身上只有一件薄如蟬翼的披風,裡頭不過是一件寢衫。
他能感受她的體溫和曲線,軟軟綿綿的覆在自己的背上,隨著女子的呼吸,胴//體輕微地摩挲著他的背,攪得他險些氣血又紊亂了。
幾日不見,他勉強鎮定了想與她溫存的心緒,將她手抓起來,回答:“嗯,朝上的事情理完,抽功夫回府來看看。”
語氣不徐不疾,一如平日。
“那等會兒還去宮裡嗎?”她攬得他腰身更緊,就是不讓他起來。
他沒有回應,語氣含了一絲笑意:“你今天進宮了?”
“嗯,給母嬪請安去了。”
他頷首,道:“進宮怎麼也沒帶上原先撥給你的兩個侍衛。”
雲菀沁道:“原先那是三爺怕皇后對我不利,現在還需要那麼麻煩嗎。”
夏侯世廷目色靜泊,轉了話題:“聽下人說,你傍晚才回,怎麼,在萃茗殿待了這麼久?母嬪沒刁難你吧。”語氣聽起來,也沒什麼異常。
她聽到這裡,已經發覺他有些不對勁兒了,這簡直是審犯人的調調嘛。
她湊到他耳下,歪著腦袋:“在宮外被韓大人擋住,說你勒令日宮中戒嚴,不讓人進出,我只能帶著初夏在外面從早上等到中午,後來遇著長樂公主的人,多虧了公主,才有機會進去。”
“韓通?”夏侯世廷疑問。
“嗯。”
他俊眉擰成一股不悅的結:“這個韓通,做事太墨守成規。”卻又側過臉,眼神微斂,看不清楚思緒:“所以,是在宮外耗了時辰?”
雲菀沁怕他循著多問下去,圈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