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離城,快馬回去傳信。
大廳內,雲菀沁透過雕花窗欞,見魏王部下快步離去的背影,不覺嘴角微揚,拿起托盤,準備離開。
夏侯世廷見她要走,打破安靜:“你覺得老五真會攜帶糧食上門?”與其是問她,不如說是想多找她說幾句話,免得她這麼快就走,每次跟她相處,總怕被人起疑,也不敢對得太久。
“魏王有糧,三爺有兵,”雲菀沁回頸笑道,“命重要,還是死抱著糧食重要,魏王應該不傻。”
香風捲起裙袂,伊人端盤而出。
夏侯世廷一怔,心裡丟了句髒話,又走這麼快。
**
沛縣是個小地方,論繁華熱鬧,是半點都比不上鄴京的,可幾個鴨子館裡的小倌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不如京城孌童那麼風情萬種,豔麗多姿,可小縣城裡窮門小戶養出來的嫩兒郎,下口嫩滑,嚼勁兒十足,也令魏王世淵幾乎流連忘返。
天高皇帝遠,在京城魏王都敢私下蒐羅俊僮在府中藏著,到了外地,更是肆無忌憚,剛一來沛縣,就偷偷收羅了兩名在自己的行轅帳中,一邊撫琴弄曲玩兔爺,一邊坐山觀虎鬥,看著晏陽城內三皇兄被黃巾黨和山匪弄得焦頭爛額,心情無比的舒爽。
這種好日子還沒過多久,昨晚睡下後沒多久一場行轅大火,卻沒將他的魂駭出軀殼。
根據目擊官兵的親眼所見,那服裝,還有夜半縱火趁機燒殺搶掠的手法,就是晏陽城內山鷹的餘黨做的。
沛縣一個小縣城,屬於宴陽下面的縣,除了破縣衙裡幾個齒脫髮白的老衙役,哪裡有什麼精壯官兵,魏王護送賑糧所帶的兵力有限,想來想去,失了糧不要緊,丟了命才最要緊,怕流寇真的再次上門,只能叫人去晏陽調兵過來防守。
傳信兵帶秦王的話回沛縣時,已經日頭高掛。
魏王氣得不淺,這個老三,趁機想要逼自己出糧?沒門兒!便是去了晏陽,也一定千方百計不放賑,他難道還能搶?
抬頭看看天日,離傍晚也差不多了,魏王呼的起身:“行,照他意思,運糧,去沛縣!”
賑糧隊伍在魏王的號令下,從沛縣開拔,趕著太陽落山前,緊趕慢趕的,到了晏陽的東城門口。
城門果然虛掩,士兵分別佇立大門兩邊,看樣子,早已恭候多時,人數還不少,排場十足。
丈高的城樓上,熟悉的身影巋然立於牆邊,身型高挺,赤瓔冠,金絲大氅,身邊簇擁團團層層的將官。
雖隔得遠遠,仍看得清楚,城樓上男子刀雕斧鑿般的臉龐上似笑非笑,居高臨下,看著一行來投奔的人。
魏王心中大石一放,將令牌遞給部屬,抬顱笑:“秦王也不至於搬出這麼多兵來迎接本王,怎麼好意思。”
部屬小跑過去,將令牌遞給城門口士兵中的長官:“大人請開城門,供魏王通行!”
長官拿起來看了一眼,抬手一揮:“讓路,開門!”又面朝中間的魏王:“糧草先行,將輜重車先送進城內,魏王不介意吧。”
魏王不耐煩地揮揮手。
城門口的兵士馬上上前,將載了糧草物資的輜重車運進城內。
最後一輛輜重車轅輪滾滾進門,魏王揚起馬鞭,領著隊伍正要進城,還沒前行,正前方巨大的銅環城門兩扇門扉卻在慢慢合攏!
魏王只當眼睛花了,還未反應過來,只聽“哐啷”一聲,城門已經合攏!
城樓下的魏王部隊霎時炸開了鍋,一片喧譁。
魏王氣急,自己他媽的還沒進去呢,坐在馬上叫囂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只說給五皇弟護糧,”夏侯世廷道,“可沒說過要護人。”
“老三——好你個不要臉的!”魏王氣急敗壞,快要從馬鞍上坐起來。
“趁天還沒黑,魏王快回沛縣,天黑夜路難走。”夏侯世廷語氣誠懇。
“你當護住糧食父皇就不怪你了?若本王有什麼紕漏,你就是個不顧手足,眼睜睜看著兄弟被流寇侵害的!一樣脫不了干係!”魏王咆哮。
夏侯世廷眼眸略彎:“放心,魏王命大,流寇而已,弄不死你。”
說罷,氅袍翻飛,轉身下了城樓,一群部下也跟著離開。
城樓上只餘下站崗計程車兵,霎時靜悄悄一片。
魏王一愣,好像會意到什麼,牙齒咬得咯咯。
一名貼身心腹禁衛見那秦王關了城門,不讓進城,苦臉上前:“五爺,現在回沛縣麼?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