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宮女掃了一眼眾人,好像撲了空,最後才找著角落裡的人,微微一變臉,卻不動聲色,朝淨逸傾身一福:“淨逸師太有禮了。”
是鄭華秋。雲菀沁有些驚喜,秋狩一別後再沒跟她見過面,沒想到再見面居然是在這鬼地方。
“原來是鄭姑姑,”淨逸瞥一眼宮女懷裡的東西,“難為了鄭姑姑這麼晚還過來,不過,內務府今兒才派人送過一趟,怎麼又勞煩姑姑來送禦寒物?”
鄭華秋與淨逸打過幾次交道,也知道這老尼性子老派高傲,在宮裡佛堂的年限,快比那賈太后還長,一般人自然都瞧不起,只笑道:“這些禦寒的衣物是莫貴人送來的,莫貴人是個信佛的,說是天氣又冷了許多,怕宮裡庵堂裡的師傅們受苦,特意用她的月俸準備了這些,差遣奴婢送來。”
“莫貴人倒是個有心的。”宮裡女人多不勝數,淨逸也沒對上號誰是莫貴人,不過既然是敬佛的,便也客氣了一些,轉身朝眾尼姑說:“那今兒的晚課就到此為止吧,各自回廂去,好生揣摩。”
鄭華秋笑著揮揮手,叫一個宮女捧著衣物跟著淨逸進去分發,淨逸正要轉身,卻聽她道:“咦,這位站著的小師傅好生的眼熟。”
淨逸望一眼雲菀沁:“便就是十多日前來送進來的秦王妃。不過進了觀裡受罰,就跟尼姑一樣,鄭姑姑無須行禮。”
鄭華秋佯裝豁然開朗,點點頭:“哦,那不知道能否借她用一用,幫奴婢分分衣物。”
淨逸雖不想這麼快就叫雲菀沁脫了責罰,卻也只得咂嘴:“秦王妃去幫個手吧。”
雲菀沁趕緊走前幾步,頭髮已經淋得大半透溼,衣襟也泡軟了,上半身更是冷颼颼。見淨逸走了,鄭華秋一手撈起旁邊宮女手裡的毯子,忙上前把她一裹:“這老尼姑簡直太要不得了,早就聽說她對受罰女眷苛刻嚴厲,沒料還真是這麼狠……大冷天的怎麼受得了,叫秦王知道,可得心疼死了。”
兩人回了雲菀沁住的屋子,其他同住的尼姑還沒回,鄭華秋叫隨行宮女趕緊生了個炭盆子,再去廚房弄個薑茶來。
雲菀沁脫了衣裳抹乾淨身子,換了衣裳,接過薑茶呷了半杯下肚,加上炭盆子燒得旺旺,全身暖和多了,問道:“是妙兒叫鄭姑姑來的?”
鄭華秋給她將長髮用乾毛巾一縷縷地擦乾,點頭:“莫貴人早知道王妃進了長青觀,只是思過的地方不能隨便進,便叫奴婢來送禦寒物,藉機探望探望您。”
雲菀沁這才得知,原來妙兒打從提拔了位份,便尋了個機會,將鄭華秋要到了身邊,現如今,鄭華秋也算是妙兒的貼身心腹。
鄭華秋叫宮女將單獨給雲菀沁帶的禦寒物拿出來,收進床頭的箱櫃裡,道:“這些都是貴人給您準備的加厚襖子被子,還有暖手爐和湯婆子……”
雲菀沁目光落在一個鼓鼓的布囊袋,奇怪:“這又是什麼?”
鄭華秋壓低聲音,湊近她耳邊:“姚院判也是記掛著王妃呢,知道奴婢要來,特意塞了好幾本筆記和醫書,說這死氣沉沉的庵堂,您肯定難得捱,這些書,能給您消磨這幾個月的時光。”
雲菀沁彎唇一笑:“姚院判果然最知道我的心意了。”
說了會兒,雲菀沁又問了幾句關於韋貴妃那邊的事,才知道韋貴妃雙目紗布前兒揭了,果真是已經全瞎,問道:“貴妃怎麼瞎的?我進來前,聽說三爺那會兒的證據還不夠,怎麼這麼快就能讓韋家定罪?”
鄭華秋看她一眼,低道:“奴婢聽聞,三爺搜的證據並不夠指證韋家,只是……”一頓,“赫連貴嬪那日找了皇上,後來皇上便將鐵證遞了給刑部,才打下了韋家。韋貴妃也是皇上問責時,不慎摔在了鏡子碎片裡,將眼睛給戳瞎了。”
是赫連貴嬪指證的韋家?這倒是讓雲菀沁萬萬沒有想到的,印象中的赫連氏,若是有將權臣打下來的能耐,何必十幾年如一日地受宮裡人的欺負?
沉吟了會兒,雲菀沁也多去多想,不管怎樣,當務之急便是絆倒韋家,既然成了就好,若不能一次到位,讓韋紹輝從刑部好生生回來,那就真的是後患無窮了,想了想,唇一動:“魏王最近入宮是不是很勤快?”
“咦,王妃怎麼知道?”鄭華秋一怔,“皇上病情最近好了些,雖還在養心殿內歇著,但開始見人了,幾個成年皇子輪班進宮侍疾,聽說,魏王來得最多,每次一去養心殿,皇上便與他關了門說話,連姚福壽都屏退了,也不知道商議什麼。”
廚房裡那兩個太監果然猜測得沒錯。皇上滅了韋家外戚,卻又沒讓貴妃牽涉在裡面,可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