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低貴賤,寧熙五年的庚戌之變,嚴家軍領隊剿殺叛黨,聖上打賞將士共計三千人,這次又怎麼虧待了秦王的人?聖上在三清殿內已準備飲至,因身子還未痊癒,令太子代表自己出席宴請眾位,請秦王殿下、沈少將軍、梁巡撫帶著各自的下屬功臣進宮,切勿誤了吉時。”
既是聖意,再無轉圜餘地。
沈肇心裡不安,若只是叫雲菀沁跟著人馬一起進宮受賞賜,倒是無所謂,功臣眾多,朝廷不會特別注意她一個婢女,到時頒功,也會有人代她領賞。
可是看鬱文平,直接就瞄準了雲菀沁,一開口就丟擲皇上意思,直奔目標,讓人措手不及,毫無推拒的機會,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臺詞,莫非已經是猜出什麼?
鬱家女兒本是皇家看中的秦王妃,秦王從來沒討好巴結過,依鬱文平的性子,怎會不惱火?
一場秋狩,鬱柔莊被弄得瘋瘋癲癲,不管怎樣,與雲菀沁脫不了關係,鬱文平肯定更是遷怒。
這回若鬱文平真的察覺出什麼,有什麼機會,巴不得將秦王府這兩口子踩下去。
想著,沈肇看了一眼秦王,只見夏侯世廷眸中光芒一閃,略沉幾分,卻吩咐下去:“起車,進宮。”說罷,返身上馬。
沈肇和梁巡撫等人陸續回馬回車上,跟著進城。
雲菀沁放下簾子,心裡反倒平定了幾分,今天進宮怕是避無可避,只能應變了。
回京後,另一波疾浪襲來,不比晏陽內的局勢讓人輕鬆。
不過,經歷了晏陽之亂,她也甘之如飴了,在黃巾黨和山匪中都能保全性命,又還怕什麼?
前方再艱難,她也會支撐下去,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再不是一個人。
她情不自禁掀簾,遙望一眼不遠處高頭馬鞍上的男子,沒想到他也正好看過來。
兩人目光驟時碰撞和糾纏一起。
他的目中,是鎮定她心思的溫暖,堅定,保護。
馬車堅實的轅輪軋過青石地面,進了鄴京城門。
呂七兒長到十幾歲,連晏陽都沒出過,哪裡見過京城,撩簾看著應接不暇的街景,一雙眼珠子都快不夠用了,滿城香車寶馬,衣香鬢影,酒樓茶肆鱗次櫛比,比晏陽的店鋪不知要貴氣多少,不覺抓住身邊女子的袖子:“慶兒姑娘,你看那個……還有這個……好漂亮,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能來京城……等下我真的還能進宮嗎?宮裡的規矩我什麼都不知道,若是冒犯了怎麼辦……”
雲菀沁只道:“不知道就少說話,沉默是金總沒錯。”
呂七兒見她越近京城,性子就越沉靜,跟往日變了不少,此刻進了京內,更是一點兒都不新鮮,心裡有些懷疑,可正沉浸在另一個天地的狂喜中,也沒多在意,見她不怎麼說話,也就一個人繼續去賞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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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三清殿,中和韶樂裊繞,肅靜優雅,不乏皇胄貴氣。
飲至宴上,宮人抱金器壺、爵、金卮,立在長案後,等待長川郡平亂的功臣們到來。
太子世諄身著吉服,代表寧熙帝主宴,早半刻提前來了,坐在黃幔圍繞的丹陛上。
座下站立著負責迎賓的鴻臚寺官員,旁邊留了幾個座位,供給參加飲至的朝中臣子。
兩個空席位是去郊迎接人還沒回來的鬱文平和景陽王。
一個席位上坐著沈老將軍,因愛孫沈肇此次有大功,應邀參宴。
沈老將軍的手邊席位,則是兵部尚書雲玄昶,喜色不掩,伸長了脖子,等著姑爺回宮。
這次長川郡生亂,他本來又發了急,說來這秦王也真是倒黴,第一次上任就碰上這種棘手事兒,若處理不好,觸怒皇上,被言官參本子,自己倒黴就罷了,他這個姻親也落不到好,於是又跟上次魏王遭禁足一樣,乖乖在府上,無聲無息,對外放話與那秦王並無交往,萬一有個什麼,至少能少受點牽連。
高長史得知魏王不頒發賑糧才造成內亂,曾託人找過王妃的孃家,想雲玄昶雖比不得韋氏一黨,再怎麼樣也是兵部一把手,請求老泰山老爺能否在朝上求兩句請,讓皇上答應魏王放糧,幫秦王解圍,當時雲玄昶只當耳朵聾了,並沒應,高長史派人又來,乾脆掛了迴避牌,見都不見了。
如今局勢一變,雲玄昶沒料到這小子居然有點兒道行,天災*,兩個齊齊拿了下來!
軍函傳回朝上時,看著寧熙帝陰雲初霽的欣喜臉色,雲玄昶大大鬆了口氣,當天就撤下了迴避牌,又送了禮給秦王府,說是迎接秦王回京的賀禮,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