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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這玉扳指是他最貼身的親密信物,前世今生她都沒見過他取下來。

對他來說這麼貴重的物件,竟然拿去抵押,為自己換胭脂水粉。

想著,雲菀沁不禁好奇:“三爺這玉扳指是從宮裡帶來的?”

夏侯世廷見她心情好了,暗中舒了口氣,緩緩踱步,輕道:“嗯,母嬪送我出宮時叫我帶在身上,囑咐我今後隨身攜帶。”

原來是貴嬪贈的,難怪。不過貴嬪送這麼個不能吃不能穿,又不是能保命療毒傷的扳指給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幹嘛?難不成叫他看著能記得宮裡的孃親,聊以慰藉?

雲菀沁第一次對他這隨身信物生了新鮮,大街上也不能讓他脫了看,低下頭,見他廣袖飄飄,玉扳指的幽綠閃動,忍不住指尖一伸,輕輕用指腹觸了一下。

與其他玉質物也沒什麼大區別,戴久了,沾了人氣,光滑潤膩,微有暖意。

他察覺有個小爪子抓了自己手一把,雖只有短短一瞬,卻碰上了面板,唇角噙起笑意,趁她不注意,藉著敞袖的遮擋,將她酥手一抓,避人耳目地握在掌心,腳步卻未停,繼續走著,直到到了雲來樓門口,人來人往,才放了出來。

進了酒樓,夏侯世廷在三樓雅座定了個包廂,點了一桌晏陽本土特色菜。

本地以麻辣菜式出名,百姓喜辣,做什麼菜都喜歡用辣子和花椒等辛辣物調味,素有“晏陽菜,三伏曬”之說,便是將晏陽的菜比作夏天三伏日的太陽一樣火辣,尤其這會兒是大冬天的,辣椒保暖,更是每家每戶少不了,酒樓裡也是主打。

夏侯世廷並不嗜辣,可是既然她難得出一趟,至少得不枉此行,試試當地特色。

於是,整張宴桌上,全是晏陽本地的特色麻辣菜,椒麻童子雞,滷辣口條,豉椒扁豆,朝天椒魚,麻婆豆腐,最中間,還燒著個羊肉胡蘿蔔麻辣香鍋。

雲菀沁倒不怕辣,孃親許氏吃點兒辣,小時候跟著吃著吃著便習慣了,重重輕輕的辣子都能下肚子,見著滿桌子便也不客氣了,舉筷大快朵頤。

本來說盡量保持點兒優雅,別太難看了,可辣椒提味開胃,加上肚子這麼多天本來就空虛,一下子把她半飢不飽的胃全都誘惑開了,哪裡還裝得了文雅,左右開弓沒停下來。

夏侯世廷與她在京城也不是沒有同桌用過飯,次次吃相都還挺好的,今兒看她的撒歡樣子,忍俊不禁,見她嘴角沾了一小粒花椒,伸手過去給她抹下來,眼神充滿著寵溺:“怎麼像是餓牢裡放出來的?”

卻見她一邊剝香辣蟹的殼兒了,一邊努嘴,順口說著:“進了晏陽城,在黃巾黨那邊時,他們本就是災民,哪裡能有吃的,日日節約糧食,分到我這兒,每天幾個饅頭就不錯了,每晚都餓得不能睡覺,到了行轅,稍微好一點兒,可我一個下人身份,還是黃巾黨那邊過來的,也不好意思多吃,再後來在那山上待了一兩晚上,三爺當山匪會給我吃的麼?更是餓得搜腸刮肚……現在能不從餓牢放出來麼……”說著,等不及了,放下蟹,舀了一勺子羊肉湯到碗裡。

哧溜溜吃著,包廂裡除了自己的聲響,一片安靜。

雲菀沁一抬頭,見他沉默著凝視著自己,面上鬆緩的笑意沒了,夾了塊童子雞塊到他碟子裡:“吃這個,微辣的。”

他沒做聲,更沒動筷子。

雲菀沁愣了一下,眼淚流了出來,噥著鼻子:“要不重新再上幾道清淡的菜?”辣引氣血,他那傷禁不起翻騰,恐怕也不能太吃得辣。

夏侯世廷搖頭,本就不餓,只是陪她來過過癮,聽她說完,不知道怎麼,半點都吃不進去了,掏出手帕給她揩了揩臉:“還說會吃辣?眼淚都辣出來了。”又用溼帕淨了淨手,將那盤子香辣蟹搬到自己面前一個個地剝起來,再蘸了作料放她碗碟裡。

她也沒在意,只忙活著吃著,卻聽他剝著剝著,聲音飄出:“沁兒,我不會再讓你吃一點苦。”

雲菀沁吃多了肉,正夾了一口稍微清爽的紅椒芹菜刮刮油膩,剛進嘴,筷子一滯,一條紅椒嗆到了喉嚨管,那叫一個酸爽,頓時就咳起來了。

他丟了螃蟹,忙給她拍起背,她喝了兩口茶,才順了氣兒。

他只當她沒聽到,卻見她朝自己捧著茶杯,盈盈笑著:“我不吃苦,吃蟹。”

夏侯世廷揉揉她頭髮,眸光泛出漣漪般的笑,拿死得很值的蟹,手指翻飛,繼續開剝。

他剝的蟹很完整漂亮,幾乎沒有什麼損傷,鉗是鉗,蓋是蓋,雲菀沁曾經聽說真正會剝蟹的人,剝下來的殼子和夾子能重新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