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菀沁楞住,這是在說娘偷男人?
“不可能!”她不相信,“陶嬤嬤當年一心想扳倒我娘,讓白氏上位,如果真有其事,這麼好的機會,她當時為何沒有揭發?”
夏侯世廷瞟她一眼:“你當她不想?官宦人家後院爭寵的事,雲小姐應該比本王更清楚,她一個奴婢,半夜三更去你孃的院子,你當會是什麼好事?她若是揭發你娘,別人問她如何知道,她也會倒黴,故此才不情願地瞞下去。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目光沉了一點:“那老婆子刁精得很,後來試探出,你爹居然也知道你娘與男人幽會的事。家主都沒有聲張,她自然更是不敢多說了。”
雲菀沁大腦有些亂,夏侯世廷的意思是,娘有情夫,爹是知道的。
所以說,爹寵妾滅妻的原因,除了白雪惠勾引,也是因為惱怒娘揹著自己偷人,給他戴綠帽子?
不,有疑點……這事對於男子來說是奇恥大辱,爹就算怕丟臉,也完全可以找藉口休了娘,依爹的性格,就算不休棄,也不會給娘好臉色。可後來那幾年,爹雖然獨寵白雪惠,再不進孃親的屋子,卻還是處處順著孃親,不無敬重!
孃親逝世以後,更是被風光大葬,進了雲家祖墳。
退一萬步說,如果孃親真的做了有辱夫家的事,舅舅責罵爹不該冷淡妻子時,爹完全可以將娘與外男有染的事搬出來反駁、堵舅舅的嘴,可他一字未吐!
這完全不合爹的性格。
不過,這事確實嚴重,幸虧被秦王派人攔了下來。若是被白雪惠知道了,傳到了家門外,孃親和她的名聲便全沒了,說不準還有人會置疑她與錦重是否是雲家的血脈,兩姐弟也許會成野種。就算是淨身出戶,被人趕出雲府,也是有可能的!
夏侯世廷看著她身子微微打著顫兒,能猜到她此刻天人交戰。
他莫名抬起手,滯在半空又有些自嘲,收了回來。這是想幹嘛?拉她坐下來嗎?倒立的時辰不夠,毒素攻腦了?要不,再去倒立一會兒……
正在這時,雲菀沁定下神,望著他:“秦王……”
夏侯世廷眉一挑,不會又要找自己幫忙吧,自己長得像有求必應的活菩薩?
果不其然,她粉唇一啟,也不見外:“勞煩秦王幫我查一查,那男子到底是誰。”
她不信娘真會紅杏出牆。
認識個手握權勢有資源的人卻不用,實在太暴殄天物!
夏侯世廷眉眼斂收:“這是雲府的家事,你放心交給一個外人手?”
他已經攪合進這件事,她還在乎被他知道家醜?
他幫自己應付秦立川,還能說他是為了報水榭那份恩情,這次他派人跟蹤去泰州,幫自己攔下陶嬤嬤的狠辣遺言,肯定就是另有所圖了。這個男子為何盯著自己,與自己拉近關係,雲菀沁不知道,也不打算問,看樣子,他根本是不想說的,問了也是白問。
他萬人之上,有什麼得不到,她沒什麼東西好被他騙。
重活一世,她學會的一個道理便是隨遇而安,不要想太多,把握眼前的才是上策。
這樣想著,雲菀沁道:“我與秦王雖才見過兩面,但也算結下了緣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既是朋友,就不算外人。”
夏侯世廷凝視面前男裝打扮的女子:“過去近十年,查起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雲菀沁一喜,他這是答應了,忙說:“我有耐心。秦王查一日,我等一日。”
夏侯世廷撫著指腹上光潤的玉扳指,眼斂微垂:“秦王長秦王短的,聽得耳朵生繭。”
呃……什麼意思?他不喜歡自己喊他的尊諱?那叫他什麼?
雲菀沁怔了一下。
夏侯世廷見她卡了殼兒,莫名胸中有些悶,聲一揚,語氣不耐:“蕊枝。”
蕊枝迫不及待進來了,見兩人衣衫齊整,舒了一口長氣。
“將公子送出王府,不要被人發現。”夏侯世廷吩咐著,起身朝裡間走去。
雲菀沁見他背影微微僂曲,似又有些疲乏,腦子裡浮現出他身軀上的疤痕,脫聲而出:
“我閒來喜歡折騰花草,用來煉製脂膏,前日正學做了個紫草藥泥,專門消疤的,效果還不錯,家中三妹前些日子臉上被指甲劃了,用了幾天,疤痕消得很快,若是三爺看得起,倒是能拿來給你用用。”天賜一副俊朗好身形,滿身的疤痕,實在有點可惜!
“三爺”兩個字一出,夏侯世廷停了步子。
身邊親密的人,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