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後進府,何必從後門進來?
妙兒也看出了雲菀沁的疑惑,哼了一聲:“小姐落水後,沈二小姐來過幾次了,夫人一直謝絕見客,說您正臥床,身子還沒好,今早沈二小姐又來了一次,夫人更是找了個藉口,叫連大門都不讓人家進了。沈二小姐現在是偷偷來的……”
是什麼原因讓沈子菱非要見自己,又是什麼原因叫白氏不讓沈子菱見自己?
雲菀沁手一緊,絞了絞指間的銀線纏枝羅帕。
記起來了。
對,自從生辰宴落水一事後,繼母白雪惠總跟她說,雲菀沁是正規的千金小姐,沈子菱卻是個武將門戶出身,不像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哪有官戶家的女孩子到處在外面跑又喜歡舞刀弄槍的?一點兒不斯文,叫雲菀沁別跟她太親近,以免沾染了那些習氣,叫外人說三道四。
雲菀沁倒不是瞧不起沈子菱,但不願忤逆繼母,以為繼母真的對自己好,跟沈子菱的關係也就漸漸淡了。
雲菀沁稍一沉,問道:“沈二小姐走了沒?”
妙兒答道:“奴婢進來時,看見沈二小姐還在後門那兒東張西望,想必是在想什麼法子混進來,跟小姐您見一面呢!可後門的家奴應該得過夫人的指示,將門鎖得嚴實。”
雲菀沁望著妙兒,循循善誘:“你現在去後門,想法子引開家奴,拔掉門閂,將沈二小姐悄悄請進來。這任務,你可能完成?”
面前女子眼神清澈而肯定,眸子中波光宛如湖水般盈盈閃動盪漾。
府上人對恃寵而驕的妙兒要麼是敷衍,要麼是避開,妙兒難得被主子器重,有些激動,拍了拍胸脯:“大小姐放心,奴婢跑腿的事最厲害了。”
雲菀沁微微上揚的秀美眼角一眯,細細打量妙兒,這個丫頭雖大大咧咧,甚至有些刁蠻,但因為莫開來的緣故,進出府邸方便,一群家奴更不敢得罪她,勇氣也可嘉,不像那些謹小慎微、膽小如鼠的奴婢,若是調教得好,倒是能叫她幫自己做事。
想到這裡,雲菀沁又笑著試探:“既是叫你悄悄去請,知道是什麼意思?”
妙兒雖虎裡虎氣,倒也不笨,點頭:“明白,就是不能叫任何人發現!放心,小姐,奴婢說話,後門那奴才不敢不聽!等會兒一定將沈二小姐神不知鬼不覺地請進來。”
等妙兒走後,初夏猶豫了一下,道:“小姐若是想見沈二小姐,何不直接跟夫人說一聲自己病好了,叫夫人將她請進來就好了?”
雲菀沁眼角略一揚,反問:“你說,母親為什麼不叫子菱跟我見面?”
初夏並不笨,見小姐神情有異,知道她是想到什麼,腦子裡一閃,明白了幾分。
定然是那位繼室夫人有什麼事不想叫雲菀沁知道,偏偏被沈子菱知道,夫人才阻止沈子菱和雲菀沁見面。
念及此處,初夏福至心靈,臉色一白,脫口而出:“難不成小姐生辰宴上落水……”
雲菀沁望著初夏,並沒回應。
☆、第七章 閨蜜來告狀
十四歲生日的落水,害得雲菀沁差點兒喪命,又大病一場。
當天,父親雲玄昶給她辦了宴席,邀請官場上的同僚和下屬攜妻女來同聚,一來給她慶生,更是藉機拉攏官場關係。
這個爹,爬仕途、結交人脈的機會,從來是不放過的。
當天,客人在前廳喝酒,雲菀沁跟一群小姊妹們在雲家後院荷花池邊餵食錦鯉,蹲在池子邊撒魚食,嬉鬧之間,背後有人伸出手掌,狠狠拍了自己一下。
夏季穿的綢子衣裳很單薄,那人力氣又用得極大。
一巴掌拍下來,雲菀沁的脊背,到現在幾乎還是疼的。
這種行徑,絕對不是少女間嬉鬧的推搡,而是想要致人於死地的不留情。
身子一個重重晃盪,失去了重心,雲菀沁“啊”一聲還沒叫出聲,掉進了湖水裡,水灌進來,嗆得肺臟憋得快要爆炸,直到絕望地以為快要死掉,才被趕來的家奴撈了上去,卻連著發熱一天一夜。
那會兒身邊有好幾個人,雲菀沁並不知道是誰將自己推下去的,後來也自我安慰,人太多,估計不小心碰撞到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現在琢磨起來,蹊蹺重重。
再怎麼擁擠,也不至於沒長眼睛,能把自己這麼大大活人擠下去!
而……最開始提議去荷花池邊的正是雲菀霏。
若真的是雲菀霏推自己下水,說明這妹妹早在侍郎府開始,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