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拿著擰乾的帕子回來,給小姐擦了擦汗,舒了口氣:“總算退燒了,奴婢這就去叫大夫來。”
雲菀沁看著初夏,聽她說完,突然一把拉住她。
上一世,病入膏肓之際,她故意在慕容泰示弱。
慕容泰見她不再冷冰冰,只當想通了,放鬆了警惕。
她拼著最後一口氣,忍著噁心,與這個偽君子親近,暗中與初夏在府上搜集他這些年違法亂紀的證據。
在朝為官的人,怎麼會一身清白?總有些見不得人的醜事。
尤其慕容泰這些年為了獲得爺爺的爵位和討聖上歡心,急功近利,走了不少捷徑,更是做了不少違法亂紀的事。
耗盡了體力,雲菀沁捏緊了慕容泰的證據,找到了表哥許慕甄。
許慕甄是許氏親大哥,也就是雲菀沁舅舅的獨生子,當時已經在朝為官,也是唯一對自己好的親人。
交代了一番,許慕甄將罪證交給了一直打擊慕容泰的敵手中。
☆、第三章 續命告御狀
皇帝收到臣子舉報慕容泰的摺子後,在金鑾殿上,一本摺子丟嚮慕容老侯爺。
慕容侯爺大失顏面,回府棒打孫子一頓,打得慕容泰頭破血流,站不起來,又將他親手押到殿堂受審。
當即,慕容泰就被押下天牢大獄,再行仔細查證和定罪。
慕容老夫人最疼孫子,仗著當過先帝奶孃的二品國夫人身份,得知皇帝出宮在相國寺祭祖上香,拖著闔府女眷趕去為慕容泰求情。
雲菀沁那個時候病得奄奄一息,卻主動懇求老夫人帶自己一起去。
慕容老夫人厭惡地拒絕了:“你這種鬼樣子,可別驚了聖駕!”
雲菀沁垂下臉,秀美的嘴角含著外人看不見的涼笑,側身柔柔一拜:“妾身到底是兵部侍郎家的嫡長女,孃家的父親在朝上說得上幾句話,得皇上的重視。妾身做妻子的若能親口求情,皇上說不定還有幾分感念。”
面前這女子至今沒為寶貝孫子誕下子嗣,慕容老夫人雖不喜歡這病秧子,帶出去都嫌丟臉,為了孫子,還是不得不答應下了。
到了相國寺,慕容老夫人跪在皇帝面前求情。
雲菀沁隨女眷們一起趴在地上,看到了前面男子腳邊飄蕩著的明黃色錦繡龍袍,蟠龍紋金絲龍靴若隱若現。
他是真龍天子。他能主宰人的生死。他能給自己雪恨。
雲菀沁隱去砰砰跳的心臟,朝前面慢慢移了兩步。
男子目光如炬,似乎看出了女眷中有人在盯著自己,問了身邊太監幾句,知道了女子身份後,若有所思。
匆匆抬頭,雖只是一瞬間,雲菀沁也迅速捕捉到天下最尊貴的男人臉上的神色。
是好奇,玩味,還帶著幾分欣賞。
“臣婦有話說。”女子聲音不卑不亢,清甜甘冽如山間溪水,緩緩流淌過前方男子的心谷內。
呵,慕容泰的夫人,果真有點意思。
男子摸著拇指上碩大而圓潤的玉扳指。
慕容老夫人沒想到雲菀沁膽子這樣大,主動開聲打斷自己的求情,狠狠剜過去一眼,正要暗示家奴把她拉下去,男人開口:
“少夫人請上前。”
聲音磁性而醇厚,就如醞釀過多年的好酒,又如調得最完美最流暢的絃音。
十分的客氣禮貌,卻又飽含著高高在上的尊貴和距離。
雲菀沁被初夏扶著出列,對著神袛一般叫人睜不開眼的英偉男子行跪拜大禮。
那個聲音又從遠方飄來:“你也要同邢老夫人一樣,覺得你夫君是冤枉的,想要為你夫君求情?”
求情?呵呵。雲菀沁屏住喘息,出門之前服的幾顆續命丸,能讓她有足夠的精力講述慕容泰的罪證。
靜了須臾,雲菀沁道:“臣婦並不是為夫君求情。”
接下去,她一句句地有條不紊地訴述著丈夫的罪狀。
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男人一邊聽,一邊負手踱到了近旁。
慕容老夫人驚詫不已,大怒道:“賤婦!賤婦!胡說八道個什麼!”一巴掌想要打過去,阻止孫媳婦多說,悔得快要嘔出一口血來,哪裡想到這賤人裝模作樣跟著來,竟是想要告御狀!
由枕邊人親口揭發,勝過朝上的敵手舉報!天子肯定會更加重視!
雲菀沁揚起臉,挺直早就不成人形的瘦削玉背,鳳凰展翅一般,並不躲閃。
耳光並未如預期中來,再一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