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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這跟雲家又不一樣,雲玄昶雖在京城的官場混出些臉面,到底是從底層爬起來的新貴,平日難得打入鬱宰相那個真正的貴圈。

若說雲家在顯貴如雲的京城,宛如剛出土的草根,根基還不算穩,而鬱家,就好比一株百年參天大樹,根基扎入土下好幾尺了。

雲菀沁正在調製一劑八白玉容散,手上糊著攪碎的花泥還買來得及揩,聽聞鬱府有人上門,眼皮動了一動。

寧熙二十四年,也就是再過一年多的樣子,聖上會給秦王賜婚,王妃便是鬱宰千金鬱柔莊。

這女子無論家世,才貌,樣樣匹配得起皇室,在外人眼中,與夏侯世廷是珠聯璧合的一對,聖上賜婚,更是無可反駁的旨意。

雲菀沁記得前世,秦王身子染恙,並未馬上迎娶,只遵著寧熙帝的意思,訂下了親事,直到登基後,才遵循先皇意思,將鬱氏迎入宮中,冊封為中宮。

這個鬱柔莊,是未來的皇后。

雲菀沁正在沉思,簾子外的秀兒開了口。

原來,大學士家小姐與鬱柔莊是閨中密友,前幾日閒聊時,隨口說了關於臉蛋的事情,將鬱柔莊說動了心,便叫貼身婢子今兒也跟過來。

雲菀沁也不猶豫,叫初夏又拿了兩瓶漚子方給秀兒。

秀兒目的完成,拜謝過後,跟綠水使了個眼色。

雲菀沁知道綠水既然來,肯定是替鬱柔莊有所求,心中有些懷疑。

鬱柔莊一如其閨名,賢名遠播,柔美端莊,有傾國之色。侯府那日,鬱柔莊也去過,只是她性子嫻靜矜持,鬱宰相又不喜女兒在眾人面前太拋頭露面,所以她全天陪著宰相夫人坐在大廳內,並沒像其他小姐一樣出去玩耍聊天。雲菀沁遠遠瞟過她一眼,確實是風華絕代的佳人一名,沒見過哪裡有瑕疵啊。

綠水望了一眼珠簾裡的雲菀沁,眉頭一皺,只見她袖子擼得高高,雙手髒兮兮,鼻頭上沾了一點不知道什麼,額頭上汗水晶瑩,實在不修邊幅。

閨閣裡的千金,一般都在房間裡看書作畫,撫琴賞花,哪有對著一堆罈罈罐罐的?

看慣了自家小姐的優雅規矩,綠水不由生了幾分輕視,匆匆一福,懶懶散散道出來意。

原來,鬱柔莊有個外人不知道的毛病,——髮量稀少枯黃。

也沒有太嚴重,只是漂亮的髮型都是靠髮量支撐的,髮量要是不夠多,梳的髮型就有限,來去只能梳那幾個單調乏味的髻,平日赴宴或者見外客,鬱柔莊都是靠佩戴漂亮烏黑的義髻,也就是假髮來修飾。這個短處不好意思大肆宣揚,鬱柔莊一直暗中找尋名貴的生髮藥和各類頭油,可非但沒什麼效果,倒是弄得頭髮油膩呼呼,不勝其煩。

人無完人,絕頂的美人都是有缺陷的。許家祖上有本筆記中有個“香發散”的方子,曾供前朝皇室用過,後失傳民間,便是專門針對發稀,雲菀沁印象很深。

她不是瞎子,看得出這綠水眼裡的輕慢之意,正是如此,更要叫她們看看。

而且,若是連鬱柔莊都能肯定自己的方劑,更好不過。

雲菀沁略一沉吟:“倒可以一試,可需要幾天時間,得選購原料進行配比。”

綠水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小姐也真是,病急亂投醫,那麼多重金購買的生髮劑都沒用,她區區一個閨閣女郎還能有通天本事?見她答應下來,反倒一愣,:“需要什麼配料?雲小姐打算怎麼做?”

雲菀沁見她質問,分明是不信,有條不紊地開口,大略說了幾個主要的:“辛夷、玫瑰各五錢,側柏葉、桑葉、粉丹皮各四錢,”頓了一頓,“佐之隔夜茶水煎煮出油液,用來沐浴頭髮。”

“隔夜茶水?”綠水張了張嘴,瞪大眼:“還有,雲小姐說的都是些普通的植物啊。十兩黃金的生髮膏都沒什麼作用,就憑那些花兒草的?”比如那粉丹皮,就是牡丹花表皮被剝開的一片兒花——這是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啊!

“誰說普通植物沒用,誰說天價貨就一定有用?價格無非是人為制定和哄抬,有人眼界有限,卻又喜歡充豪客、當冤大頭,才叫市價水漲船高罷了,”雲菀沁莞爾,放下袖子,“話已至此,隨你,我不愛強求人。”

綠水聽出雲菀沁話裡藏話,羞辱自己鄉巴佬還喜歡裝闊,吃了個癟,又被她雪亮的目光望得一個咯噔,雖不情願,想著小姐的交代,只能打了個躬:“那便麻煩雲小姐了。”

時候不早,初夏領著綠水和秀兒出了盈福院。

走到門口,秀兒將初夏拉到一邊,將懷裡一件用綢緞裹著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