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一揚:“換誰?”
難道告訴他日後登基的,不是夏侯世惇,而是那個眼下默默無聞的三皇子夏侯世廷?
上輩子,表哥先投靠的是太子夏侯世惇。
後來,夏侯世廷上位,表哥因為這事受過參奏,儘管能力出眾,卻還是被夏侯世廷猜忌和打壓,無法升到高位。
這輩子,雲菀沁要幫表哥的道路走得順暢一些,將才華髮揮到極致。
首先,押寶押對很重要。
雲菀沁秀眉一挑:“表哥看,三王爺怎樣?”
三王爺?許慕甄奇異地端詳面前的表妹。
皇子黨派分為兩股力量,一個是太子。
另一個是寧熙帝如今最寵愛的韋貴妃之子——魏王夏侯世淵。
而赫連貴嬪誕下的三皇子——秦王夏侯世廷,在僻靜北城一隅,造府獨居,很少與皇親國戚們來往。
表妹誰都不提,為什麼會將這個看似最沒前途的皇子拉出來?
“表妹,”許慕甄疑竇漸深,亮了亮齊整的白牙,“你——不會是認識秦王吧?”
前世相國寺男子的輪廓莫名浮現在雲菀沁腦子裡。
一面之緣,他的聲音,他說話的語氣,動作,甚至一個小眼神,她還記得清楚。
天龍威儀,無可取代。
那個男子——這輩子,真的會登基為帝嗎?
有朝一日,她還會跟他見面嗎?
呵,真是杞人憂天!就算見了,這輩子也是素不相識!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徐家下人的聲音:
“表小姐,老爺回來了,喊你到花廳說話。”
雲菀沁打了個馬虎眼:“我去給舅舅請安,以後再說!”
“哎喂,話不能說一半啊啊,你這是叫人睡不著覺的節奏——”許慕甄不依不撓。
雲菀沁早沒了影。
*
花廳內。
許澤韜與外甥女許久沒見,卻來不及寒暄,將下人擯下去,臉色仿若雲間滾雷,風雨欲來:“沁兒,你爹爹有意給你和他的上司,那個老尚書秦立川保媒拉縴,你知道嗎?”
自從妹妹過世,許澤韜恨透了妹夫。許雲兩家來往並不勤,但為了兩個外甥,許澤韜還是盯著雲府,生怕妹夫和妾侍上位的白氏虧待了雲菀沁姐弟。
雲菀沁頷首:“爹爹前日跟我提過這事,我也答應了。”
“豈有此理!那狼心狗肺的,要不是我許家幫他上位,他哪來的京官當!氣死了我妹妹就算了,還逼迫你嫁給一個七十歲老頭!怎麼不叫他那寶貝二女兒去嫁啊!”許澤韜素來脾氣暴躁,確鑿後按捺不住了,拍案而起,“我這就去你家,跟他鬧個天翻地覆!”
“別急,舅舅,”雲菀沁將許澤韜手按下來:“若不是先答應下來,父親哪會准許我輕易出府,隨便能夠來舅舅家中?又哪裡會順從我的意思?權宜之計而已。至於那秦立川,舅舅放心,沁兒叫他——想娶都不敢娶。”
許澤韜一滯:“沁兒有什麼打算?”
雲菀沁笑道:“舅舅可以將我與那秦立川生辰八字交給城郊慈航寺的戒嗔大師。”
戒嗔大師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有名,師祖曾經是前朝國師。
大戶人家若有婚娶之事,會提前將男女雙方八字送去給戒嗔批一批,看合不合。
出家人,也是要吃飯的,只要有銀兩孝敬,合不合適都是自己說了算。
秦立川擇偶的兩個硬性條件雲菀沁是知道的。八字相合?呵,估計雲玄昶在老尚書面前說了不少好話吧。
將他的美言都一一擊潰!還要反將一軍!
許澤韜懂了外甥女的意思,緊繃的臉龐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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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京北城,秦王府。
階下雙獅坐獸,朱門綠梁,森嚴肅靜。
越過冰冷高牆,院中坐落一間紅瓦飛簷書房。
雖是王府,擺設卻處處簡潔,並不奢華。
窗扇微敞。
房內青竹簾後,一抹頎長人影坐於長案後,手持書卷,靜默無聲,似沉浸在自己世界上,對外並無半點察覺。
“爺,遙安昨日暗中跟了太子一天,太子全天待在銘恩寺內拜祭亡母,並沒特殊舉動,只是……”一名侍衛打扮的青年男子正站在簾外匯報。
簾內人波瀾不起:“說。”
施遙安回應:“晌午時,陸侍郎家的二小姐陸清芙帶著丫鬟偷偷進了寺廟,跑去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