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還不是隻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今後說不定還得巴結著原來伺候自己的丫鬟呢!”
說著,引起一陣笑聲,笑聲充滿著幸災樂禍,甚至惡意的調侃。
對於雲家婢女的受寵,大多數隨行女眷的心理第一自然是新鮮好奇,其次便對那雲尚書的女兒有些輕蔑的意思,上次的擷樂宴上,那雲菀沁才第一次進宮就出了大大的風頭,怎麼會不叫長期出入宮闈金尊玉貴的小姐們生嫉,如今再一瞧被賈太后誇到天上的人兒,還趕不上一丫鬟,今後見了丫鬟指不定還得跪拜行禮,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個個心裡都舒服多了。
沈子菱正好坐得離她們近,輕聲呸了一口:“自己心裡齷蹉,見到皇家就想攀,把別人跟你們想的一樣!自己沒攀上去,還好意思奚落人家!一個個什麼都不清楚,只會一張嘴兒亂嗷嗷!”
幾家小姐不是吃素的,一名尖錐子臉兒的妙齡女身著綠錦衣衫,髮髻裡簪著珊瑚瑪瑙釵頭,是侯爺家的小姐,正被沈子菱戳中心思,臉一變,拍手敲了一下桌案:“沈子菱,仔細你的嘴,什麼齷蹉?哪個齷蹉了?”
“誰背後說人閒話,誰就齷蹉唄!”沈子菱毫無顧忌,雙臂一抱。
“怎麼了,還不讓說?我偏要說,你們兩個不是死黨閨蜜麼?都是一路貨色!那雲小姐連自個兒身邊的丫鬟都比不過,你更是不堪,我瞧你啊,就是個老姑婆,這輩子只怕連男人味兒都聞不到,嫁不了人!”那侯府家小姐也是個嬌縱慣了的,刷的站起身,冷冷嘲諷。
沈子菱哪是好惹的,見那侯府千金諷完了要坐下,也沒多做聲,只在她坐下前的一剎那,抬起長腿,一腳蹬了過去,“哐啷”一聲,凳子倒了,侯府小姐坐了個空,大仰八叉地一屁股摔坐在地。
眾女見那侯府小姐摔得狼狽,不覺掩嘴笑起來,侯府小姐又疼又氣又羞,知道沈子菱將軍府出身,有功夫有蠻力,打又打不過,眼珠子一轉,不讓別人攙自己:“我今兒還就不起來了,就叫人瞧瞧你這粗魯野蠻喜歡動手打人的鬼樣子,看你還嫁不嫁得出去!”
“老姑婆又怎麼樣!怎麼著,大宣的律法,哪一條是嫁不出要拖出去斬首棄市的?我當老姑婆,也不願當一天到晚關在後宅只會閒言碎語的老虔婆!”沈子菱歪了腦袋,抱著臂調笑,坐了回去。
“你——你——好!”侯府小姐又被罵了一句老虔婆,更是氣得甩開婢子的手,眼睛一擠,皺著鼻子,抱著腳踝,裝模作樣起來:“哎呀,好疼,好疼啊。”
旁邊,永嘉郡主坐在條案後,看猴兒戲似的看著兩人對峙,不時舉起白窯瓷盅呡一口茶,並不出聲一句,由著那侯府小姐鬧騰。
雖隔著一道宴客簾,侯府小姐和沈子菱說話聲也並不大,可那邊的男子們似是聽到了動靜,紛紛探頭望過來,有幾個好事兒的,還打發了身邊的長隨過來探聽。
雲菀沁不跟沈子菱一桌,被那侯府小姐那麼一吵一嚷的,聽到了動靜,循聲望過去,大概清楚了原委,走了過去。
沈子菱見她過來,正要起身,雲菀沁卻示意她坐下,只徑直走到侯府小姐身邊:“咦,侯爺家小姐摔了?怎麼連個扶一把的人都沒,胡鬧!下人們也不知道怎麼做事兒的!”
侯府小姐見沈子菱的幫手來了,再次將婢子擋開:“爬不起來,疼!”誓要同那沈子菱與雲菀沁磕到底,今兒不卸了那沈子菱的面子不罷休。
“是摔傷了麼?很嚴重嗎?”雲菀沁低頭晃了一眼,語氣聽起來十分的關切。
“那是自然!”侯府小姐哼哼一聲,瞪一眼雲菀沁,又白了一眼沈子菱,不給自己當眾敬茶道歉,她今兒就不起來了!沒那麼便宜!
“都起不來身了,”雲菀沁語氣一轉,直起身子,袖一拂,轉身朝向邊旁坐著的長樂公主夏侯婷,輕輕一福:“還請公主儘快請個宮人,將侯府家小姐送回帳子去歇著吧,萬一真摔出個什麼毛病,不得了,皇上還得說公主。”
女眷席這兒輪地位,屬夏侯婷最說得上話,剛才也看見了沈子菱和那侯府小姐起爭執,鬧得不可開交,輪道理,她是該勸架,可臣子女眷發生矛盾也算是稀鬆平常,她幫誰都裡外不是人,橫豎也不關自個的事,所以並沒搭話。
這會兒聽雲菀沁這麼一說,倒是這麼回事,夏侯婷忙一指侯府小姐:“來人,趕緊的,將她送回去,再找個太醫去瞅瞅。”一臉溫和,盡顯寬厚仁慈的皇女作風。
那侯府小姐一聽要被送回帳子去,一愣,今兒難得的御賜野味宴,等會兒皇上估計還要親賞秦王,場面熱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