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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蔣胤悄悄湊近去看。

手帕上那枝怒放的獨梅枝椏似是被剪刀或者長針等尖利物勾斷了,明顯的分開兩截,宛如花枝分拆兩凋零。

那道劃痕綿延到下方的小詩,恰巧斷在了“長青”二字的中間。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寧熙帝一鬱。

“臣女也不清楚,這手帕是在孃親一堆遺物中找到的,”雲菀沁面上頗遺憾,略揚起下頜,“應該是該丟掉的雜物,估計丫鬟收拾時看見手帕的質地很是精貴,捨不得丟,單獨留了下來,那會兒,這手帕已經是這個樣子。”來行宮前雖然匆忙,倒也沒曾忘記這一筆準備,事先劃破這帕子。

說來道去,發生這些事,就是因為寧熙帝還抱著舊情不放,要絕了他痴纏的心思,便要毀了他的夢。

蔣胤鬆了一截兒氣。可寧熙帝卻是變了臉,胸口如同受了重重一擊,青瑤劃破這定情手帕,以示決裂,在她心中,早就沒了自己。

雲菀沁望了一眼那手帕,暗示:“舊物珍貴,還請皇上收回吧。若我娘真的有心,多年前那場冬夜,皇上就不會隻身離開侍郎府了。”

寧熙帝許多年的情思被女孩子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戳得裂開,胸口好像有什麼碎掉,接著是從未有過的疼灼,良久,揉了額頭,忍住心中絞痛:“走,你們統統給朕走!”

雲菀沁退後幾步,跟蔣胤離開。

走出昌平殿,拐下走廊,蔣胤想了想,仍是想不通蔣氏這次怎麼恁般大度主動讓雲家婢子進宮,步子一時走走停停。

雲菀沁猜到他在想什麼:“國舅是不是在想為什麼娘娘親自出馬,發話叫妙兒進宮?”

蔣胤笑了起來:“丫頭最知我心。”

雲菀沁淡道:“國舅朝政事務和煉丹唸經許是熟稔,可後宮後宅的事兒,怕是不經心,——還不就是一張臉的緣故。”

蔣胤一點即通,會意了過來。

蔣皇后如今就是提防許青瑤的女兒被皇帝看中,如今皇帝幸了雲菀沁的婢子,蔣皇后肯定是舒了口氣,一來趕緊叫皇帝收了那婢子,將皇帝的心思拉遠一些,二來,妙兒既然能矇騙過皇帝,肯定也與那許氏有幾分相像,若說宮裡非得有個長得像許青瑤的女人,對於蔣皇后來說,粗鄙出身的婢子,基本對自己沒什麼威脅,自然勝過尚書家的嫡長千金,蔣皇后先下手為強,替皇帝挑了婢子,皇帝就算對雲菀沁還存著什麼心思,一時半會兒也不好逼得緊了。

與蔣胤在開元行宮外分開後,鄭華秋迎過來,早就是一臉擔心:“雲小姐——”雲菀沁飛快道:“沒事兒了,走,先回去。”

兩人一路說著,回了帳子,打了簾子,雲菀沁一眼就看到妙兒正坐在床榻旁邊的小凳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禁不住幾步過去就將她抱住:“妙兒——”

“大姑娘,你沒事兒吧?”妙兒將她攙到榻上坐下,聲音還有點兒不穩當,卻關切問道。

這個時候還在擔心自己?雲菀沁的眼眶子犯了些熱潮:“沒事兒,我們都沒事了。”

妙兒只聽說這事兒揭過去了,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總算沒事了。”

雲菀沁見她只顧著問自己,脫口:“妙兒,你身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妙兒咻的一下子,臉紅得就跟煮熟了雞蛋似的,半天不說話,完全沒一點兒像平時的性子。

“有沒有清洗一下?”雲菀沁見她的頭埋得低低,又問。

雲菀沁前世是成過婚的,說起話來還是一點不含糊,一點不像沒出閣的,尤其現在又是這種特殊情況,也沒什麼矯情。

妙兒見她問得倒像是一點兒沒顧慮似的,才道:“清洗過,也換了衣裳。”

雲菀沁放了些心,這才將寧熙帝要接她進宮封賜的事說了。

妙兒愣住,她從沒想過進宮,那宮裡是好是壞也不知道,只知道一群人發了瘋的想要進去,是個潑天富貴的地兒,這次頂替了大姑娘,已經做好了砍頭的準備,只求別連累大姑娘姐弟,沒料到,竟被封賜進了宮。

“妙兒,你可是不願意?”雲菀沁見她痴愣著,妙兒搖頭,鼓鼓氣兒,摁下不捨,面色淨是樂觀,率直道:“奴婢這樣子留在雲家,今後只會招人閒言碎語,萬一有什麼事兒,還會連累了雲家,既然是那皇帝欠奴婢的,奴婢便將那皇宮當做補償我的地兒,有什麼不願意的?能進宮?這是奴婢天大的福分,一輩子都沒想到的。”

雲菀沁知道她是個隨遇而安,落地便能發芽生根兒的豔陽性子,這些日子脾氣也沉了許多,加上有對寧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