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婷認得這太監是燕王世寧身邊伺候的,一疑:“怎麼了,是八哥有什麼事兒麼?”
小太監笑眯眯地說:“燕王那邊幾件將士出獵的袍子脫了線,正巧身邊的侍婢不在,一時找不著人,想借個女眷過去幫幫忙,頂一下手,正巧看到長樂公主這邊有人,不知道能不能方便借個用用。”
機會來了,雲菀沁忙道:“臣女女紅還不錯。”
夏侯婷大方地揮揮手:“行,那雲小姐就去給八哥幫個手罷,也能叫八哥欠我個人情,那個小氣鬼,平時連個馬球圖都不借我看。”
小太監領著雲菀沁下了臺階,朝皇親帳那邊走去,走到一處紫金帳邊,燕王世寧身著五爪龍紋海青騎服,站在門口,招招手,笑道:“你可算來了。”
小太監任務完成,俯身退下了。雲菀沁見四周無人:“不知道燕王殿下有幾件袍子要臣女縫補?還不快點兒拿出來,縫完了,還得回去長樂公主那裡。”哪裡沒有宮女嬤嬤,還非要去女眷那邊借人?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燕王一看就知道她已經猜到自己是把她引過來,笑道:“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怎麼還奚落我?”也不多說了,走近她身邊:“三哥要去圍場獵黑瞎子的事兒,你知道了麼?”
雲菀沁點頭:“剛剛聽說了,山中風險大,猛獸多,三爺身子也不大穩定,燕王與三爺交好,也沒勸幾句麼?”
“也得要我勸得住才行。”燕王朝她眨巴眼,“這不,把你叫過來,繼續勸勸。你聽到奏樂聲沒有?等樂聲一停,父皇用三牲祭完天地山神,就得出發了。還有些時辰,你再來說說。”
雲菀沁還沒來及說什麼就被燕王一拽,幾步到了另一座帳子邊。
帳子外,巧月正守著,一見燕王帶著那雲小姐過來,忙上前行禮。
雲菀沁一怔,永嘉郡主在?
燕王也是頗詫異:“永嘉在三哥帳子裡?”
“是的,郡主見著秦王也要跟隨出獵,特地來看望一下秦王。”巧月看了一眼雲菀沁,主子難得與秦王見上一面,這姓雲的一來,主子肯定得壞了心情,不自禁上前攔住雲菀沁的路,眉頭一攢:“怎麼,雲小姐也是來找秦王的?”
這目光,怎麼像是示威?跟鬱柔莊看自己的眼光差不多了。雲菀沁睨一眼巧月,眸子含了幾分好笑:“燕王殿下請臣女來,臣女便來了。”語氣不卑不亢,配上一身束腰胡裝,自有一份清姿傲勁。
燕王見巧月言語不遜,低低喝叱了一聲:“滾下去!本王請來的客人,本王進去,她自然跟著進去,什麼時候由得你來盤問?”
巧月忍氣吞聲,只得退了下去。
燕王帶著雲菀沁走前幾步,還沒有高聲叫一聲“三哥”,帳子裡傳來狗吠聲。
透過半掩的簾縫中,一隻全身漆黑的神勇狼狗兩隻爪子正抱住地上的一團血肉,嗚嗚咽咽地吃得正香。
夏侯世廷坐在長案後,就像父親看著一向厭食的寶貝兒子吃飯,一臉滿足。
而那永嘉郡主,坐在長案旁邊的一張凳子上。
雲菀沁雖隔得遠,卻能清楚地看見狼狗吃的東西不大對勁兒,除了狗已經含在嘴巴里的,還有一截在外面,忙拉住燕王的袖子:“殿下,那狗是在吃什麼?”
燕王臉上露出神秘笑意,也不瞞著:“鬱成剛的寶貝疙瘩。”
雲菀沁的胃液一翻騰,虧得今兒早上吃得不多,不然真得吐出來,卻又清楚了,是他,果然,鬱成剛被野獸弄死,跟他脫不了關係。
與此同時,帳子裡,狼王幾口啃完下肚,咂了咂舌,搖了搖尾巴,準備回到主人身邊,經過永嘉郡主,再次呲了呲牙,樹了一下狗威。
永嘉一直不知道自己與這堂兄的突破口在哪裡,他這人性子冷清,難得接近,就算接近了,沒有一個正當理由,也很難捅破那道紗,堂兄妹的禁忌關係,始終是一道高不可攀的大山啊……
這會兒永嘉一見耀武揚威的狼狗,一半是藉機利用,一半是真的有點兒害怕,乾脆借題發揮,嗖一聲起身,驚慌失措竄到長案後,躲在夏侯世廷背後,抱住男人的一條袖管子,貼住他駿瘦窄腰:
“秦王哥哥……你看那狗,嚇唬我!”
燕王的聲音已經在帳子外響起:“三哥,皇弟攜雲家小姐來了,這會兒方便進帳麼?”
一個條件反射,夏侯世廷想也沒想,手指悄然對著狼王下了個指令。
狼王收到命令,一下子撲到掛在主人身上的可疑人物身上,永嘉郡主瞳孔驟然變大,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