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宮人有事來稟,對了賈太后說了幾句。
依稀有人名飄到雲菀沁的耳朵裡,是國舅爺。可具體什麼事兒,聽不大清楚。
這一下,又把雲菀沁的心事勾了起來,見傳報的宮人走了,思忖了會兒,輕道:“臣女昨兒還在想,沒想到國舅爺當年辭官竟是這麼個緣由,雖說國舅爺覺得對塘州之戰的軍官施罰過重,可臣女再一想,天下有幾個人能有這個愧疚心,國舅爺丟棄榮華富貴,毅然決然隱居贖罪三年,倒也是不容易啊。”
賈太后被雲菀沁這席話,勾出了幾分感慨,不用問就將剛才宮人的彙報內容主動倒了出來:“誰說不是呢。昨兒國舅在承天湖邊這麼一說,又跑去了議政殿跟皇上陳情,回了瑤華殿,怕是動了心氣兒,加上身子骨這幾年本就熬壞了,一下子就病倒了,宮人才來稟,說太子喊了太醫剛看過呢。”
雲菀沁眼波一動,面色露出些擔憂:“國舅爺沒什麼事兒吧。”這話也不是虛情假意,倒還是有幾分真心,現在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兒啊,自己還沒機會找蔣胤問個明白呢!
賈太后搖搖頭:“沒什麼,只說是憂極攻心,氣血不順,不過這一病啊,怕是幾天難得下榻,暫時回不了山裡他那個破道觀了,要哀家看,是福不是禍!加上皇上派大理寺、刑部等部翻查塘州舊案,國舅是重要人證,得要協助,怕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啦。”
真是好!雲菀沁心裡一喜,馬上又壓下來,幸虧沒露在臉上,雖說蔣胤身在皇宮,自己跟他碰面怕是有些難,但只有還在京裡就有希望。
說了兩句,時辰差不多,雲菀沁告辭太后,由一個嬤嬤伴著,出了慈寧宮。
卻說雲菀沁前腳剛走沒多時,慈寧宮門口就一聲長稟傳來:
“皇上駕到——”
賈太后眉一攢:“請,快請。”稀奇了,這會兒正是上朝左右的辰光,皇帝怎麼有功夫來這兒。
不消半刻,頭戴冕冠,身穿金黃朝服的男子便在宮人的簇擁下進來了,給母后行過禮。
賈太后只聽姚福壽說皇帝來給自己請早安,也沒多想,叫人沏了壺凍頂烏龍。
寧熙帝呡著茶,東一句西一句、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太后說著話,眼睛卻不易察覺地左右掃。
姚福壽自然知道主子在掃什麼,出去拉了個慈寧宮的守殿太監一問,才知道雲家小姐早兩刻已經離開慈寧宮了,趕緊進來,見縫插針,對主子耳語了幾句。
賈太后本就覺得皇帝心不在焉,再看見那姚福壽一說話,皇帝臉上浮上幾許遺憾,頓時明白了,這個皇帝,來自己這兒,怕別有目的。
坐了會兒,寧熙帝撇下茶盅,起身上朝。
賈太后目送皇帝出去,趁皇帝上輦,叫朱順將那姚福壽單獨拎了過來,雙眉一挑,威嚴驟起:“皇上今兒來慈寧宮幹什麼啊。”
姚福壽一愣,撓頭賠著笑臉,打哈哈:“噯喲,奴才的老祖宗,皇上來還能幹什麼,肯定是來給太后請安啊。”
“兔崽子在哀家面前也敢嘴滑!”賈太后哪吃姚福壽這一套。
姚福壽這才摒了笑,卻依舊支支吾吾:“也,也沒什麼……”
賈太后聲音發了冷:“怎麼著,是要哀家拿你去宗人府,好生審審?”
朱順在旁邊笑著唱紅臉:“姚公公,您就說吧。咱們聖上是太后她老人家親生的,太后她老人家一雙慧眼,難道還看不出端倪嗎。”
姚福壽這才坦白從寬,訕訕:“皇上是來瞧那雲侍郎家的小姐。”
平地驚雷!瞧那雲丫頭?賈太后揪住羅帕,瞪住姚福壽。
朱順也是一訝,皇上從沒跟雲家小姐見過面啊,竟屈尊姜貴來慈寧宮看雲小姐,正要說話,賈太后抬起手一攔:“你走吧。”
姚福壽喏了一下,趕緊溜號了。
朱順倒吸一口涼氣,盯著太后:“太后,皇上這不是——”話沒說完,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賈太后自然也跟著心腹想到一塊兒去了,莫不是昨兒雲丫頭在擷樂宴上的風頭傳到了皇帝那兒,叫皇帝來了興趣?
寧熙帝是賈太后如假包換的親生兒子,賈太后又怎麼會不清楚他的秉性?年輕那會兒就桃花忒多,到現在雖然年過四旬,風流卻也不減當年,後宮美人兒成堆,除了每年正以當渠道選秀進宮的妃嬪們,大前年皇帝微服水鄉,帶回了一個南方閨秀,去年在自己這兒看上個宮娥,說是喜歡,也要去了。
想到這裡,賈太后基本已是篤定了,心裡很有幾分高興,若皇帝真是看中了那雲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