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睫,哦,是有這種玩意兒,在大宣民間還不算稀少呢,夏天的大戶人家尤其用得多,叫做“冰杯”,兩層杯壁間隔著液體,液體不能取出,近似真空狀態,倒入飲品後,放入冰窖內,冰鎮一下再拿出來,內壁的液體凍成霜,能夠持久為外面的飲品降溫,喝得也涼爽。
不過……他滴酒不沾?那高家村恃醉行兇的又是誰。哼。
在家裡人面前,果然還真是裝成個馴良單純最無辜的好好青年啊!
雲菀沁嘴一撇,卻完全放下心來了,原來他有這麼個後著。
那邊魏王聽到這裡,早就刷的白了臉,望一眼桌子上的執壺,眾目睽睽,就算想要毀掉也沒法子下手,何況賈太后聽了一半,已經早叫朱順領著幾名大內禁衛開始搜查各個皇子的執壺。
一個雙面壺而已,輕而易舉就查了出來。
魏王用的正是那秦王的雙面壺,意即,那壺桃花酒本是魏王的。
魏王眼珠子一轉,還沒等太后發作,已經提前幾步掀袍趴跪下來:“皇祖母,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韋貴妃一見竟是兒子捅出的婁子,心內罵了幾句,嘴巴卻是大呼冤枉,在水榭內當下揪了羅帕哽起來:“太后可得明察啊,肯定是底下那些宮人傳酒時手忙腳亂,弄出岔了,叫桃花酒弄到了皇子們的酒水這邊!”
賈太后冷笑:“是不是宮人弄岔,查一查便知,整個宴上飲桃花酒的只怕沒幾個!好查得很!”
那孫郡王看到這一幕,早就腿軟了。
開宴後不久,剛上酒,魏王身邊心腹太監私下過來,笑嘻嘻捧著一盞玉壺,說是魏王殿下贈的陳年佳釀,給幾位世家公子品品,孫郡王素來巴結幾個皇子,平日求而不得,見魏王破天荒屈尊姜貴地贈酒,喜滋滋趕緊將那玉壺接下來,再等太監走了,自己原先那一壺桃花釀的酒不見了,也只當是宮人看見多一壺酒,拿下去了,並沒多心,如今一看,原來是被那魏王拿去當成了謀害太后、陷害秦王的兇器。
慕容泰為了隨時監看孫郡王,就坐在他身邊,其實選中這孫郡王也是有原因的,今兒席間不止他一人持著花粉釀製的酒,只這孫郡王是開國功臣的遺留後世子孫,為人懦弱膽小,也沒什麼背景,平日除了巴結皇子與權勢貴族,就只是光禿禿一個王爵當帽子戴,縱是事敗,恐嚇恐嚇,應該不敢抖出來。
此刻慕容泰轉頭,孫郡王臉色慘白,猛流大汗,到時一盤,肯定竹筒倒豆子。
前世,這孫郡王的桃花酒被誤拿去害得太后不淺,雖不是他的錯,卻也受了牽連,被降爵削祿,今生,怕也只能繼續倒黴。
想著,慕容泰傾身俯過去,小聲提醒:“若閉嘴,屆時有郡王好處。若多嘴一句,就算太后恕你無罪,韋家的人也會叫郡王好看。”
二字異性王怎麼能和一字親王比!韋家外戚正是如日中天,仗著韋貴妃在宮內得寵十多載,在民間和朝下,不知道多囂張,誣殺不合己見的高臣還少了麼?孫郡王鼻翼一抽,身子發抖。
不消一刻,禁衛查出那桃花酒來源是孫郡王。
朱順皺眉,朝著趴在地上的孫郡王道:“可是有人找郡王要過酒水?”
孫郡王自然顫著聲兒,咬死了牙關:“沒,沒有。”
朱順不信:“可孫郡王中途分明換過酒水,之前的那壺桃花酒去了哪裡?”
孫郡王吞一口唾液,斬釘截鐵:“微臣真的不知……”正就是裝傻裝糊塗。
賈太后心知肚明怕是那老五脫不了關係,可孫郡王分明迫於淫威,不敢拉出幕後主謀,手一拍鳳椅,冷笑:“好,將孫郡王圈禁於郡王府中,由宗人府派人去監督看管著!”
孫郡王白著臉被大內禁衛拖了下去。
魏王汗水暫時乾爽了些,可還沒輕鬆多久,畢竟怕孫郡王熬不住還是會多嘴,瞟了一眼慕容泰。
有了這個緩衝的機會,那還不好辦?無非就是叫他永遠閉嘴。慕容泰拾起杯盞,悠悠呡一口,託著杯緣的手擱在頸子前,飛快劃過,做出一個“殺”的手勢。
魏王明白了。
一場鬧劇下來,大夥兒都出了一把汗,雖說賈太后有驚無險,沒什麼事,但在蔣皇后的帶領下,還是齊齊起身,敬了一杯酒。
賈太后經過這事,對魏王的惡感卻更是加劇,對著那韋貴妃也是冷臉許多。
雲菀桐一直在姐姐後面,從頭看到尾,之前的喜悅少了許多,就算她對朝政再不熟悉,也清楚了,這魏王顯然與桃花酒一事脫不了干係,今兒險些脫身,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