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中的天之驕女,她嘴巴一開說要奴家伺候,奴家自然只能跟著來了……還望三王爺與貴嬪娘娘莫要怪罪。”
施遙安眉一動,這話還真是叫人同情,道明瞭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可憐楚楚,叫人又覺得那雲家大小姐在家中刁蠻跋扈,視庶妹為下人,毫無姊妹友愛。
小臂肌肉一賁,夏侯世廷被她扯得遲遲不放,沒見過這麼痴纏的人,眸色黯黑下來,濃得發了黏,可一聽她後半句話,又莫名一滯,沒有掙出,饒有興味,垂下眼臉,凝住雲菀桐:“噢?你姐姐在家中很厲害?”
雲菀桐見三王爺臉色嚴峻冷酷,已經是做好被他一腳踢開的最壞打算,這會兒他非但沒有推開自己,反而語氣柔和發問,抑住激動,腦子飛快轉著,紅了眼圈,輕柔:“姐姐畢竟是正室嫡出,就算……就算對奴家頤指氣使,也是她身為大小姐的權利,奴家作為妹妹,也只能敬讓姐姐,絕對不敢有任何悖逆。”
“頤指氣使?怎麼個頤指氣使法?”男人聲音若有所思,更溫和了一些。
雲菀桐一呆,三王爺若不黑臉,說起話來的聲音真好聽,一咬牙,小臉兒更是無盡惆悵,眨著掛著淚珠的濃睫,就像是終於碰到了解救自己的青天大老爺,將雲菀沁的舊賬統統翻了出來:“姐姐不敬庶母,用庶母的身契相要挾,叫庶母這般年紀還在日日提心吊膽,受她限制,更用手段羞辱奴家,讓奴家做一些閨閣女兒不能做的事……”揪起手帕擦起珠淚。
夏侯世廷想象了一下那丫頭在家中發威的模樣,突然耳根子發熱,唇角竟禁不住朝上一揚。
笑?什麼意思?自己在說雲菀沁家中橫行霸道,他笑個什麼勁兒?雲菀桐淚眼朦朧中,透著繡帕的縫隙,糊塗了,但男人一笑,俊毅的臉龐就如陽光射入冰地,霎時融了寒氣,著實叫人動心,剛剛的臉僵得有點可怕,現在倒是更俊美幾分。
這邊雲菀桐正是纏著秦王不放,兩人各懷著心思,亭榭不遠處,魏王剛將慕容泰召喚出來,在摘星樓旁邊的偏僻耳殿內,暗下交代了擷樂宴上的事。
二人合計完,慕容泰為免被人發現二人接觸,前腳先離開。
魏王等了一會兒,見慕容泰走遠,才慢吞吞從耳殿內出來。
魏王走了幾步,隨意一瞥,正見到摘星樓旁的亭榭有個熟悉身影,正是秦王,心內呸笑一聲,今兒就叫你好看,給本王墊背轉移風頭,也算你這北女生的雜種前世修來的!
本想扭頭離開,再多看一眼,魏王腳步被粘在了地上,老三正跟一個女子拉拉扯扯,那女子一看裝扮就知道不是宮裡的人,此刻正拽著老三的袖口。
稀奇了,老三居然任著她抓,並沒什麼反應,面孔上還一臉思緒,有些淡淡的繾綣意。
魏王眼一亮。
虧老三一定到晚裝什麼不近女色,連父皇都贊他不好聲色犬馬,只當他在寺廟裡呆過,還真的是個和尚命呢,還不是鬼扯淡!哪裡有男子能不近色的!
魏王心眼一動,擼袖子就領著隨從,悄悄從旁邊湊過去。
施遙安是學武的人,早就聽到有人迫近的腳步聲,不動聲色,上前對秦王小聲說了幾句。
夏侯世廷笑意一凝,輕輕將手臂一抽,不易察覺地滑出雲菀桐的手掌。
雲菀桐見面前有如神祗的男子長軀一俯,竟將頭頸靠近自己的肩上,輕聲附耳,龍涎香的甘香,噴吐而來。
雲菀桐不敢置信他對自己這樣親近,身子被男子氣息燻得有些發軟,幾乎魔怔了。
嬌嫩的耳尖幾乎能碰觸到他的唇,她正是情不自禁渾身發抖,只覺得男子輕拍她肩膀兩下,聲音一字一頓,飄過來,似笑非笑:
“…好好伺候五皇子。”
啊?什麼意思?雲菀桐從心猿意馬中醒了一點兒神,男子已經直起脊背,與身後的隨扈,揚長而去。
“三王爺……”雲菀桐轉過身,跺了一下腳,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只覺得耳際仍繞著陽熱氣息,耳邊嗡嗡,失了神魂,這一走,怕是再難見面,好不怨恨。
修剪得齊整的灌木叢後面,魏王眼睜睜看著兩人動作極盡親密,臉上綻放出釋然之色,果然是老三的相好,虧他竟有今日……
魏王的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身上,眼神一凝,走了過去。
“殿下,您這是……”身邊的太監訝異,小跑跟上,問道。
魏王臉上閃過一絲陰鷙,三兩步走近雲菀桐。
看這女子,既然不是宮娥,那肯定是今兒進宮赴宴的女眷了,這一身打扮,不像是什麼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