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雲菀霏見著妙兒,簡直就是雙重怨氣:“翡翠!你過來對質!看是不是這死丫頭在我院子外說閒話!”見翡翠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呵斥了一聲:“你個小蹄子怕什麼,就把你剛剛說的原封不動說一遍!說,那個賤丫頭在我院子外,是怎麼糟踐我!……怎麼,不吭氣兒?我還比不上妙兒這小賤人地位高?你怕她不成?”
翡翠自然不是怕妙兒,而是怕妙兒身後的那個人,正在這時,大姑娘仰了下頜,含笑道:“二妹這話說的,將自己跟個下人比,什麼時候這麼不自信了?你可是馬上要嫁進歸德侯府的人了呢。”
翡翠不傻,一聽這話,恍然醒悟,二姑娘再厲害,也馬上要離開侍郎府了,是潑出去的水了,人一走茶就涼,可,大姑娘還沒出嫁呢,到時二姑娘一走,大姑娘給自己穿幾次小鞋可不得了!
翡翠吸了一口氣兒,吞吐:“奴婢剛……也是聽院子外的一個小丫頭傳話的,沒仔細辯真假,不知道是不是那小丫頭信口開河,或者……聽岔了。”
“你——”雲菀霏氣得一巴掌扇過去,“滾!膽小怕事的傢伙!再給我多跪兩個時辰!今兒不準吃晚飯!”
翡翠哭哭啼啼地捂著腫高了的臉頰,進屋了。
妙兒與初夏正一左一右,準備伴著大姑娘離開。
雲菀霏受了氣,看著她們羞辱完了自己就這麼走了,不甘心,抖了抖衣裙,弭了怒容,恢復平常神色,塗著鮮亮口脂的嬌嫩唇兒一撇,嬌聲一喊:
“姐姐,留步。”
雲菀沁扭過半邊粉頰。
雲菀沁繼續:“——就如姐姐說的,妹妹不日就要嫁入慕容家了,再難天天見面,姐姐既過來了,怎麼不多說兩句話,急著走幹嘛。”
雲菀沁笑意盈盈,十分平靜:“看妹妹與身邊的奴婢都恨不得快窩裡鬥了,沒料到妹妹還心思與姐姐聊天。”
雲菀霏心中一緊,臉色卻更是寬緩,若按原先的性子,早便與她鬧個你死我活,她是嫡長女,自己何曾不是,只不過少了個“長”字,自己還有個親孃蔭罩著呢,她呢,親孃都躺墳裡不知道多少年了,誰比誰大,還不一定!可經歷了侯府那場打擊,再加上關了這些日子,好歹長了些心性兒。
雲菀霏撫一下額前碎髮,蓮步輕移,走近了些,聲音一低,語氣充滿著得意的挑釁:“雲菀沁,你應該以為我從此不人不鬼,再也難出這侍郎府,從此孤老一輩子,被爹爹關到死吧?可料不到,最後我還是風光嫁進了侯府,——得到泰哥哥的還是我呢,說起來,你會不會有點兒遺憾?”
雲菀沁直視她的眼睛,笑道:“風光嫁入侯府?原來妹子到這會兒還在自欺欺人,妻是嫁娶,妾通買賣,貨物一個,可賣可棄可贈,噢,對,姐姐忘記了,妹子是貴妾呢,跟一般的妾還是有點兒區別的,那麼——應該是稍微貴重一點兒的貨物?”
“咯咯——”妙兒毫無忌憚地笑起來,初夏也是抿嘴一笑。
雲菀霏目光若是刀,早就將眼前一群人的身體捅出無數個洞,卻揚起頸項,不緊不慢:“那又如何,那可是侯府,我既然有機會進去,就有本事上位。就怕有的人,丟了好親事,以後還趕不上我嫁得好。”雲菀沁今後就算嫁作正妻,夫家怕也很難與歸德侯府的地位品齊。
“在朱門大戶當伏低做小、看人眼色的妾,原來好過在平實人家當名正言順的當家嫡妻,妹妹果然是志向遠大啊。”雲菀沁譏諷一句,懶得再與她多說,正要轉身,雲菀霏的性子終是按捺不住了:
“雲菀沁!你得意什麼?就算你日後成了誰家的妻,我是侯府的妾,我倆見面時,還指不定誰給誰磕頭呢!你到時可別後悔!泰哥哥心裡有我,爹孃幫我,還有我姨媽後面是哪個大人物,不必多說,我如今在侯府取當妾,你認為真的只會一直是個妾室?”
雲菀沁唇角一動,心中清明瞭。
歸德侯府當時咬死牙關不準雲菀霏進門,連爹親自登門拜訪都被轟了出來,短短時間,卻又鬆了口風,早就懷疑是背後有人在交涉,原來竟是那白雪惠的親妹妹——蔣皇后身邊的女官白令人?
那就難怪了……慕容老侯爺再重家聲,必定也會賣皇后的幾分人情,再怎麼不甘心不情願,皇后既有這意思,就算是個破爛,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收了!
想當初,這白雪惠想要從妾當填房,也是找的那白令人,如今,丟了閨譽的女兒想要塞個下家,又是找的白令人——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看著振振有詞,充滿希望地描述著未來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