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度過了一天一夜。
高家村獵戶多,以狩獵為生的人家居多,有冒雨的農人上山狩獵,剛回來,兩個披著斗笠的年輕漢子抗著搶弩和獵物,邊走邊笑:
“俺媳婦兒還不放心俺今兒個上山,瞧見沒,這麼肥一隻山雞!幸虧沒聽那娘兒們的,這雨吶,下了這麼多天,要等放晴,還不曉得等到哪天去了!”
“可不是!瞧雨也有停下來的意思了!等山路通了,改明兒正好去旁邊市集賣了,換兩吊銅錢,給俺家婆娘買個頭釵子!”
……
雲菀沁聽了一喜,從傘都下奔過去:“兩位大哥,進出的山路都通了?現在有沒有路去南山腳下的佑賢山莊?”
一個漢子見這女孩兒臉生,不像是本村的人,一愣,再見她穿著的竟是高村長家媳婦兒的衣裳,不免問:“你是誰?俺咋不認識你。”
雲菀沁知道有些村民獨居山林久了都有些警惕外人,微微一笑:
“大哥,我這幾日住在高村長家,因為風雨沖垮了路,暫回不去,這不,問問看修好沒。”
漢子見她村姑打扮,年紀看著挺小,本來沒多在意,這會兒見這妹子嫣然一笑,春風化雨一般,襯得一身的粗麻裙衫也亮麗了起來,竟是一呆,語氣好多了:“哦哦,原來你就是五娘前些日子救回來的那個女孩兒啊!妹子放心,道路基本暢通了,不過你也別急,多住幾日也沒事兒啊,俺們高家村有吃有喝,風景也好……”
另一名漢子見著雲菀沁,眼珠子也是一亮,拍拍胸脯,熱情地說:“可不是,妹子多住幾日,不妨的,別慌,到時俺們隨便哪個幫你去遞信……”
夏侯世廷見雲菀沁跟幾個袒胸露背的糙漢子在那兒唧唧歪歪,兩個男子一口一個妹子,三人說得眉飛色舞,喜笑顏開,濃眉紮緊了,走過去,將傘打在雲菀沁頭上,緩緩地靠近,不易察覺地插到中間,分開了她跟兩個男人的距離,打斷了三人的對話:“在聊什麼。”
聲音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
雲菀沁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
兩個漢子見到又一個陌生男子走近,一來便給妹子舉傘,看著他們的眼光也不懷好意,心裡大概有數兒了。
一名漢子試探:“喲,原來妹夫也在啊,來接妹子的?妹子和妹夫兩個一起住高村長家?”
雲菀沁聽得一個激靈,悄悄斜著眼兒一望。
他倒是淡定得很,沒怎麼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唇角略一動,含糊其辭:“馬上要走了。”
兩漢子見這妹子已是名花有主的,這“主兒”看似還挺不耐煩,也不好再多逗留,正想打聲招呼走人,村口那邊傳來腳步聲和呼叫聲。
四人循聲一望,一個十來歲的小少年被個老大叔揹著騰騰過來。
“是阿澤!哎呀,這是怎麼了!”兩個漢子丟下雲菀沁兩人,急匆匆跑過去。
阿澤是個孤兒,與瞎眼的奶奶住在高家村的最北角。這兩日天氣不好,奶奶染了風寒,他今天跟兩個漢子一起冒著雨,上山採些藥草回來給奶奶煮藥湯,因為還沒采完,叫兩個大哥先走,兩名漢子想他熟悉山路,也就放心先下山了,沒想到阿澤獨自採藥時,不慎被蛇給咬了,撐著意識勉強走到山下,剛到高家村的村子口,人就倒了,幸虧被一個老村民見著,給背了回來。
小少年背上還掛著個竹簍,裡面裝了不少割好的藥草。
幾人將他竹簍放在一邊,把他抱到旁邊一家的屋簷下面,平躺在地上。
這會兒,阿澤已是面若金紙,嘴唇烏青,氣若游絲!
雲菀沁過去,見阿澤的小臂被咬了,應該是割草藥時沒注意,被蛇鑽了空子,患處腫得像個球一樣。
“不成,怎麼腫得這麼嚇人,得趕緊的叫個大夫來!”一名漢子急了。
“叫什麼大夫啊,這鬼天氣,哪個大夫請得動啊,根本就不願意跑俺們這窮山裡來!要是把阿澤背過去,還不知道趕不趕得及!”另一名漢子接道。
倒是那老大叔對蛇毒有些經驗,知道不能讓毒液攻入心臟和肺腑,否則人就救不活,撕了一條袖子,趕緊將阿澤小臂牢牢包紮住,杜絕毒在身體裡流竄。
阿澤意識已經有些渙散,嘴裡喃喃:“奶奶……”手裡還拽著一把草藥,是從竹簍裡帶出來的。
這小少年與雲錦重差不多大,雲菀沁看著很是動容,若是死了,怕是連瞎眼患病的奶奶也活不長了,腦子靈光一閃,想起什麼,轉身噔噔跑向夏侯世廷:
“三爺長年用蛇來療毒,一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