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貴人啊?”許慕甄是商戶出身,能認識什麼貴人,充其量不過是有錢佬吧。
雲菀沁猜到了*那位貴人身份,雖訝異那人屈尊降貴來這種地方,還不包全場,卻仍是朝白雪惠:“既是表哥友人邀請,嬸嬸又還想看戲,盛情難卻,咱們還是上樓吧。那醉漢的事兒,本就沒什麼,戲樓裡時有發生,沒人會多想,若是匆匆離開,反倒惹人猜疑多問,繼續看戲,才問心無愧。”
“還是我表妹通情達理,深諳人情,快快快,別說了,走吧。”許慕甄招了招手,便叫人將幾人迎了上去,不時回過頭笑:“表妹,你比原先成熟穩重多了,最起碼,比某些人心眼兒明白多了,你家那後院就合該你來做主!”氣歪了白雪惠的鼻子。
一行人上了二樓。
二樓共有五個雅座包間,走廊幽長,深靜,逼仄,與一樓的鬨鬧,行成鮮明對比,環境有著天壤之別,
剛才傳話的那名藍衣小廝帶著雲家女眷去看了一下空出來的包間。
室內空氣清新多了,地上鋪著紅毛織毯,一排紅木高背椅,墊著軟緞蒲團兒,每個椅子前面放著一張小茶几,上面擺著紅紅綠綠的各式糕點,牆壁上開鑿了一面透明的丈寬薄紗窗,俯瞰一樓戲臺,一清二楚,比在一樓還要看得明白。
不一會兒,有人端來了香噴噴的熱茗,小廝說:“那些糕點,和這些茶飲,都是隔壁客人請的。”
這場子本就是別人訂下的,如今又主動端來茶點,按著禮儀和規矩,白雪惠領這幾名女眷,過去打算給那東家親自道一聲謝。
除了道謝,她心底也是有懷疑的。
京城有錢的商賈鉅富很多,豪擲千金,將整個萬採戲樓全都包下來的有很多,一般的有錢京人,訂下二樓一個包間也就夠了。而許慕甄認識的這個,訂下了整個二層,只用一間,其他幾間都空著,倒有些新鮮,弄不懂到底是個什麼“貴人”,倒是想親眼看看。
沿著走廊走了幾步,一名隨扈正站在一扇房間門口。
雲菀沁看見,這名隨扈的著裝,與剛才在樓下押醉漢出去的兩個,一模一樣。
白雪惠見門閉得緊緊,那人並沒有出來的意思,暗下冷嗤一聲,面朝那門,語調中透著點高傲:
“妾身是雲家主母,多謝貴人心胸寬,騰出房間,邀請我等上樓。妾身這廂先道一聲謝了,不知道是哪家的主子,妾等回府後必告訴老爺,妾身丈夫乃當朝兵部左侍郎,位居三品,老爺會派家丁上門致謝禮的。”
雲菀沁站在門口,知道隔著纏枝雕花朱門,那個人就在裡面。
她告誡過表哥,要他不要與那人來往,她沒指望表哥真的一次就信任自己,可今兒一見,表哥仍是與那人來往親密,仍有些不安。
白雪惠言語中的“貴人”兩個字咬得極重,明顯就是瞧不起,不相信許慕甄認識什麼地位高的人,居然還將爹爹的官職丟出來耀武揚威嚇唬那人?雲菀沁皺眉。
包間內傳來聲音,語氣異常爽快,倒不像個高高在上的:
“雲夫人有心。我與雲家的外親許公子關係交好,不過是讓出個房間給你們用而已,不算什麼。答禮就免了。”
聲音溫潤似玉,甘暢如流渠,飄出來在狹窄封閉的走廊迴響,十分悅耳且乾脆利落。
白雪惠一聽這人的回話,年輕且隨和,並不像個很端著的人,未免更加輕慢了,好奇心也減低了不少,大概就是許家那個商圈的公子哥兒罷,笑道:“原來是位公子,想必應該是跟我家表少爺一樣,是商賈人家中的少爺吧——”
話沒說完,門前隨扈臉一垮:“大膽,廢什麼話!竟敢將主子比作商戶少爺!”
白雪惠被噴了一頭口水,一張臉又紅又青,還從沒被個下人這般呵斥過。
方姨娘幸災樂禍,卻掏出手帕給白雪惠擦擦臉:“護衛大哥莫急,你家主子到底何人啊?妾身家夫人不知道,自然可能會說錯話。”
“當今太子爺。”隨扈丟擲。
除了雲菀沁,幾個女眷都傻了,太子……爺?不會吧!
方姨娘笑意也凝住,手指間的帕子一滑,掉在了地毯上。
雖然說皇城根下什麼貴人都有,但白雪惠還從沒見過幾個皇親貴族,今兒一見,竟見到個太子,臉色一白,半天說不出話,吭哧:“太、太子……”
什麼皇上啊太子,黃四姑只在評書戲曲裡聽過,哪裡見過真人,如今得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就近在咫尺,既畏懼又有些莫名的振奮,抱緊了兩個孩子,蹲下身,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