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婦,臉色越發難看,終於,心中的天秤已經完全傾向了黃四姑,可不是麼,二兒媳對名下的繼子錦重都照顧不周,又怎麼能奢望她能對茂哥和藹。
這麼一想,童氏徹底垮了臉:“我說算了便是算了,怎麼,你是婆婆,還是我是婆婆!要不,等老二回了,你去直接告我一狀吧,說我處事不公!”說著,拉了大兒媳婦,急匆匆先回屋子看茂哥的傷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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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玄昶散衙回來,本來先回主院一趟,童氏聽說,生怕白氏先告了狀,眼珠子一轉,連忙喊婢子,要她去將老爺先請過來。
雲玄昶聽孃親派人來喊,也就先去了西院,一進門就見個大夫揹著藥箱正往外走,聽說似是侄子出事,一驚,腳步不停地直奔西院。
一跨進門檻,果然,侄子茂哥頭上包了紗布,本來只當是小孩子頑皮,碰傷了,一問,才知道今兒家中後院的一地雞毛事。
大夫看過茂哥,說是沒事,只是小孩子頭皮嫩,擦破了點皮,用剪刀剃了傷口處的頭髮,抹了一層藥,說是隔三天換一換藥,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童氏見孫子沒事兒,才吁了一氣,見兒子過來了,既然搶到了說話的先機,肯定將這事說得全是意外,末了,只怕到時那白雪惠告狀,讓兒子怪自己偏心,又冷冷提前道:
“你那媳婦兒,可真是嘴厲啊,我是想將這妯娌打架的家醜給壓下去,她偏偏要挑大,還說我不公正,玄昶,我要是不公,將你家裡弄亂了,我明兒就領著四姑茂哥她們走得了。”
作為一家之主,他不能偏袒誰,就算明曉得是嫂子撒潑,也只能裝馬虎,再一聽童氏搬出要走,急了,這還沒住幾天就走,被外人知道了得要怎麼猜,一掀袍子就跪下來:“娘,她這些年被兒子寵得有些無法無天,不懂事,你可別跟她一小輩一般見識啊。”又勸慰了幾句,見母親氣消了,這才離開了。
白雪惠等著老爺,老早就脖子望長了。
回屋後,她撩開頭髮一照鏡子,沒把她氣得吐血。
黃四姑下手忒重,根本就不顧後果,白雪惠額頭和頭頂交匯處的髮際線紅赤赤的一片,腫得高高,慘不忍睹,掉了一大把頭髮。白皙細嫩、平日當金子一般寶貝的臉蛋烙上了兩條長約一寸多的指甲印,翻出了皮肉,還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從沒受過這種窩囊鳥氣,白雪惠哇一聲,趴在梳妝檯邊,哭得捶胸頓足,下人如何勸也難勸好。
雲玄昶從老太太那兒過來,一進屋子,見白氏這副摸樣,也嚇了一跳,直快趕上毀容了。
白雪惠一見老爺就有了倚仗,更是委屈,越發是梨花帶雨,哭個沒完,將頭皮邊緣扯過的淤紅給老爺看,抽噎道:“婆婆到最後對嫂子半點懲罰都沒有,壓根就不為我做主,老爺,您可得評評理啊。”
雲玄昶剛被老孃丟了個威脅要走的下馬威,又提前被老孃打過招呼,這下一聽白雪惠暗示童氏錯了,憐惜心驟然少了大半,眉頭一皺:“那你要我怎麼辦?去責斥娘有私心麼?說她料事不公?然後讓她哭哭啼啼拎著包袱,拖家帶口地離京回鄉下去?”
白雪惠被嗆了一下,哽住,她倒也聰明,曉得跟婆婆爭寵是沒辦法了,再不敢說婆婆半句的不是,想了半會兒,抬起霧朦朦的淚眼:“橫豎都是大嫂引起來了,老爺,說什麼我都要將那個鄉下潑婦趕回去。
本來想忍忍算了,畢竟又不是一輩子住一個屋簷下,遲早要滾蛋,可今兒一鬧,白雪惠哪裡還容得下這個嫂子,早就恨透了,掐指一算,也不知道要住到什麼時候,若住久了,豈不是給自己添堵!
不行,一定要將黃四姑趕回去!
雲玄昶為難,大嫂是陪娘一道來京城的,娘一天住在侍郎府,大嫂肯定是陪在一塊兒,總不能硬生生將大嫂單獨請回去吧,勸道:“算了,忍忍吧,茂哥傷了腦袋,不是小事兒,說來你這邊也是有責任的,大嫂發了急,也情有可原。”
一說到茂哥,白雪惠又想起她對自己生不出兒子的冷嘲熱諷。
傷了腦袋?說得嚇死人!流那麼幾滴血,不過擦破了點兒皮子,剛叫阿桃打聽回來,說那皮猴兒這會子玩得正歡呢,哪裡算得上傷啊!
那茂哥,比她今兒被扯掉的頭髮、弄傷的臉頰和頭皮傷得輕多了!
想著,白雪惠嗚咽起來:“這一住,不知道要住多久,嫂子與我脾性不合,處處針對,婆婆與她相處時間長,自然是維護她,我做什麼都是個錯兒……老爺,我這心裡,揪得慌,多住幾天,只怕又得慪病了,老爺,伺候婆婆,我一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