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間小灶。
“這是哪裡——來人啊,來人啊——”雲菀霏快要崩潰了,她不是被侯府的下人迎進了侯府麼,不是在新房裡等著慕容泰來麼……這是什麼鬼地方!
終於,小院柵欄門一開,有人影匆匆回來了,走近雲菀霏身邊就跪下,哭起來:“二姑娘!”
是碧瑩。
“你去哪裡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現在在哪裡——”雲菀霏眼珠子瞪得緊緊,抱住碧瑩的肩膀搖起來。
今兒轎子停定,碧瑩一見這小宅子,也是嚇了一跳,她雖然沒來過侯府,卻也確定這裡絕對不是侯府,感覺就像一座簡陋的民宅,可詹嬤嬤馬上掃來一眼,目光極兇悍,她哪裡敢出聲,既進了侯府的門,就是侯府的人,不管將二姑娘安置在哪裡,她一個奴婢,能說什麼?
與詹嬤嬤將二姑娘扶進去後,碧瑩便被詹嬤嬤拽到了院子外面,忙問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沒進侯府,跑來這麼個地方。
詹嬤嬤笑得涼颼颼,睨了這丫頭一眼:“雖不在侯府,倒也不遠,就在隔壁的巷子裡,這獨門獨院的,不挺好麼,不用在大宅門裡與人打交道,不用看著別人的眼光過活兒,自己過自己的,多滋潤啊,奴婢吶,想還來不及呢!”
碧瑩呆了,什麼意思,這是說二姑娘獨自一人在侯府旁邊的小宅子裡生活,不能進侯府?
那跟外室有什麼區別?
外室,那可比妾還不如,妾可是有手續,被人承認的,能夠光明正大跟夫主住在大宅院裡的啊!
碧瑩一下子慌了:“詹嬤嬤,奴婢家二姑娘是作為妾室進門的啊,怎麼會住在外面,誰安排的啊,侯爺可知道!”
“痴丫頭,”詹嬤嬤嘖嘖,“還能有誰安排的?妾室進門又怎樣,是哪一條律法說過,妾室要像金菩薩一樣地敬在家裡,不能放在外面養?二姑娘且先住著,反正這兒離侯府也不遠麼,老侯爺隔幾日若是心情好,說不定將二姑娘請回去呢!”
碧瑩正是發怔,詹嬤嬤將她隔壁又一架:“你也別想閒著,既是你家姑娘帶來的丫鬟,就也是咱們侯府的人了,今後,每日白天寅時之前要去侯府廚房做活兒,晚間酉時以後再回來,順便也能給你家姑娘帶一天的飯菜。”
這,這豈不是把二姑娘當豬當狗一般,放在外宅圈養著?
碧瑩吸了一口冷氣,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詹嬤嬤與另一名侯府家丁拉走了。
這不,剛在侯府的小廚房裡做了一天的活兒,才回來。
聽完碧瑩的話,雲菀霏早就哽住了,半天說不出話,再看碧瑩胳膊上掛著的一個破簍子,掀開一看,是吃剩下來的幾碟菜,還有一碗白米飯,氣得想要掀翻,卻又不能,——一天還沒吃,這是今天唯一的飯菜了,弄灑了,自己餓肚子而已。
“二少呢,有沒有見過?他有沒有說什麼?他今兒……不過來麼?”這是最後一線希望。
碧瑩垂下頭:“奴婢在侯府見著二少時,二少正在後院逛花園……這才第一天,老侯爺剛下了命令,二少就算想過來看二姑娘,也估計得緩個幾天吧……”
雲菀沁冷笑:“將我一個人安置在外面,他們就不怕我跑了麼!”這話說出口,又馬上收聲,自己都好笑。
跑?他們只怕巴不得。一個逃妾而已。正好甩掉自己。
堂堂侍郎府的二小姐,哪裡會想到淪落到這個地步,雲菀霏打掉牙和血吞,緩緩將那簍子蓋上,那慕容老侯爺,竟是厭惡自己到了這個地步……
因為姨母的斡旋,老侯爺迫於無奈,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貴妾的名號倒是給了,讓自己享受的卻是外室的待遇,連侯府的門都不許進。
細長的手指輕微顫抖,哭都沒眼淚,她終於明白,雲菀沁曾經對自己說過“但願妹妹在侯府過得好”,是什麼意思了。
*
雲府這邊,紅胭跑了幾天,看了幾間鋪子,每天會與妙兒在外面見一面,將看中的情況簡單敘述一遍,或者乾脆用信函轉交給雲菀沁。
雲菀沁從中倒還真的挑中了一間。
店面位於進寶街的中前段,位置很好。
太靠前,許多采買的客人還沒停下腳步,太靠後,很多客人也懶得逛那麼深。
鋪子原先是乾貨店,前後左右都沒有無脂粉鋪,也就是說沒什麼競爭,胖胖的東家是外鄉人,打算結業回鄉,正好在轉讓店鋪。
只是胖老闆要價太高,死活不鬆口,超出了雲菀沁的預算,便也只能叫紅胭幫忙討價還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