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沒能耐,可大姑娘放心,只要有妾身在雲家的一天,一定站在少爺這邊,若有人膽敢欺辱和加害少爺,妾身一定不會姑息,也一定會立刻去王府告訴大姑娘。”
雲菀沁就等她這麼一句話,心頭石頭都輕了不少,雖秦王府和雲家同在京城,可畢竟一個夫家,一個孃家,雲錦重不在眼皮子底下,就算有什麼事兒,她也不一定時刻兼顧到,如今有了蕙蘭,她放心多了,萬一弟弟這邊有什麼事,就算蕙蘭一個人阻止不了,至少也能擋一下,也能及時通個信兒,讓她知道。
想到這裡,雲菀沁臉色和緩下來,放下湯婆子,過去託了蕙蘭的手,目色溫婉:“有三姨娘的看管,我就放心多了。”又浮上幾許笑意,“說起來,錦重這幾年學業精進不少,國子監的夫子都誇過好幾次,說是可以提前考童生試試,一旦日後成就功名,三姨娘也算是照料過少爺的庶母,一定跟著享受蔭護,若是三姨娘日後有了親生孩兒,少爺肯定也和你的孩兒親近,到時,兄弟間一定互相提攜。”
初夏暗中笑了笑,這簡直是將三姨娘推到了完全不能拒絕的地。
果然,蕙蘭臉上一喜,受寵若驚,妾室有幾個能享受功名的蔭護?就算是庶出子當了官兒,也只能封賞嫡母,妾室生母靠邊兒站,前朝有個高官孝順,為了給過世的小妾生母封誥命,還是坐在生母棺材上面強硬求得的呢。
可大姑娘這人穩重,既然說了這話,肯定不是胡說八道,至少是看重自己的。
看來,少爺是她未來生活的保障。
若她有福能有孩子,註定也只是個庶子庶女,前途和資源比不上正室嫡出,而有了與嫡出少爺的親近這層關係,也能增色不少。
想著,蕙蘭道:“大姑娘言重了,從此以後,妾身一定將少爺視如己出。”
雲菀沁一張芙蓉臉上笑意盈盈,點了點頭:“好,那三姨娘就先出去做事兒吧。”
“是,大姑娘。”蕙蘭頷首,恭敬地躬了一躬身,拿著嫁妝清單先掀簾出去了。
待蕙蘭一走,初夏端詳大姑娘,見她臉色舒緩許多,知道心頭大石落下來,便也悄悄出去,拎了個紅木食盒進來,道:“家裡總算有了個可靠人兒當做眼線,大姑娘放心吧。”
說放心也沒全放下來,要是可以,雲菀沁巴不得將弟弟當嫁妝一塊兒帶走,可是父親尚在,全天下就沒有姐姐出嫁還得帶上弟弟的道理,哪裡都說不通,只能先走著瞧,正要回答,一瞥眼,見初夏開啟食盒,從裡面端出個瓷碗,揭開蓋子,一股子熟悉的味兒飄了出來。
雲菀沁苦笑,又是德興齋帶回來的鹿茸羹。自從送了第一次後,秦王在德興齋估計下了訂,也叮囑過,隔十天左右,就叫齋裡的廚子熬上一碗,等著雲家人來拿,若是不去或者晚了幾天,他會叫德興齋的跑堂偷偷上門來提醒,硬是逼得人不能不去取,也看準了她不會浪費,拿了必定得要吃。
以前是妙兒去拿,如今妙兒不在了,便交由初夏去跑腿了。初夏這是第一次去拿,遞上了琺琅調羹,笑著低聲說:“奴婢瞧這鹿茸羹對宮寒還是有點兒用處,這一兩個月,大姑娘小日子時好像都沒怎麼喊疼了呢,面色都紅潤了不少,增加了不少顏色……”
雲菀沁剛抄起琺琅調羹舀了一口,聽了這話,莫名放下來,這陣子只想著辦嫁妝,餘下時間便是遙控打理香盈袖那邊的情況,除此之外,全用在鑽研姚光耀送來的醫書,偶爾調製一下方劑,一天十二個時辰排得滿滿當當,卻唯獨忘記了一點,還是最重要的一點!
——新娘,該要漂漂亮亮地當!
當天開始,雲菀沁便開始火力全開的護膚工程,每天吃了晚膳,用調配的花精油兌入水中泡浴,浴後敷一道用蜂蜜調製的花粉膜,最後擦乾淨,用清水洗一道才上床睡覺,連三餐吃食都減到了三分之二。
幾天時光一晃而過,這日清晨,宗人府派來的管教宮人來了雲家,來人是個四十上下的老嬤嬤,孃家姓馮,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因要在雲家待三天調教新人,廂房就安置在盈福院的旁邊。
雲家下人將馮嬤嬤領去了大姑娘的院子,雲菀沁早就在月門口等著,見這嬤嬤容長臉兒,五官頗有些嚴厲,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在宮裡載浮載沉多年,什麼都司空見慣的人兒,只微微一笑,上前主動福身:“馮嬤嬤好,這幾天便有勞嬤嬤了。”
初夏雙手捧了個禮匣子,走過去,恭恭敬敬遞到了馮嬤嬤手上。
馮嬤嬤開啟一看,是一個碩大的金葫蘆,在手裡暗中連著匣子掂了一掂,純足金的,嚴肅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