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到望江城來,本就是收購吉祥賭坊來的,不過著韓實狂妄囂張慣了,竟然出了天價,一時間談判就陷入僵局。蘇公子這次來的恰到好處,只要他將韓實打擊到崩潰,那這吉祥賭坊就手到擒來了。
楊老頭心中有了自己的計較,說話便帶了幾分火山澆油的味道,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對著韓實道,“我瞧著這人有幾分真本事,不然也說不來這麼狂妄的話,韓老弟切莫衝動,要不讓老哥去與他說說,如若可以息事寧人……”
楊老頭這招以退為進原本不會那麼奏效,但是架不住韓實是個有勇無謀的莽漢。楊老頭不說這幾句話還好,他這麼一勸真就將韓實的火苗子燃燒成了,只見他重重冷哼:“息事寧人?吉祥賭坊還沒這麼窩囊過!來,所有人跟我出去!”
“大家抄傢伙,全都跟上!”韓實的跟班怒氣衝衝地揚手。
韓實隨手給了他一巴掌,“抄傢伙個屁!好生瞧著你們大爺是如何叫他嚇得屁滾尿流,輸的連褲衩都留在吉祥賭坊!走!”
說著,韓實雄赳赳氣昂昂帶頭就走了出去。
楊老頭與他同排而行,此刻他心裡笑抽了去。自他自己在蘇悉手底吃過虧後,他便認清了事實:這世上想在堵計上壓倒蘇悉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生。
大堂內,眾目睽睽之下,李莊頭手裡的骰子還在上上下下地搖,怎麼也不敢放到瓷碗裡去,因為他預料到這一下去就是整整的五十萬銀子啊!這個足以將他摧毀的數字,讓他的腦神經差點崩潰了。
“李莊頭,你手裡的骰子已經搖了一炷香的時間了,還沒搖好嗎?”蘇悉靠著椅背,食指撐著下顎,一臉輕鬆愜意的表情。
看到莊家吃癟,是所有賭徒最夢想的事,所以此刻大堂裡別桌場子面前根本沒人,全部人都擠到這一桌,擠得裡三層外三層。
此刻,他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揮著拳頭大聲叫嚷。
“李莊頭,你倒是放下啊,不嫌搖的人頭暈眼花嗎?”
“估計他是覺得多搖幾下,這位賭神公子就猜不到他的點數吧?哈哈哈,他這不是做夢嗎?”
“就是啊,反正是輸,就快點放下吧。李莊頭,你這搖啊搖的,都搖到你外婆橋。”
說完,人群中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狂笑。他們平日被李莊頭壓制著輸了那麼多銀子,今日看到他吃癟,心中別提有多興奮了。再說這些賭徒,拿著身家性命來賭錢,有幾個是好相與的,有良心的?
此刻,大堂中交織暢快的笑聲和李莊頭粗重的呼吸聲。
忽然,自遠處傳來一陣爆喝:“都給我住口!”
聲音如同冬日寒風襲過,凌厲凍人,瞬間讓人有種窒息的驚懼感。於是,眾人紛紛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
有些眼尖的認出是韓老闆,嚇得頓時噤聲,大氣都不敢再出。
吉祥賭坊能有今日今時的地位,全是眼前的韓老闆一手一拳拼出來。能在短短十幾年時間就有如此成就,他又豈會是簡單人物?
坊間傳言,韓老闆如今已經有八級實力,在整個望江城都是數一數二的,更何況他與上頭有各種理不清的關係,後臺背景硬的很,再加上他又是窮兇極惡的性子,惹了他的人全沒活過第二日的,所以望江城裡大家背地裡了又給取了個名字,叫閻王催。意思是指,他的奪命催比閻王爺還準時,他叫人三更死,絕沒人敢活到四更。所以望江城人人怕他,人人懼他。
蘇悉微微抬眸,淡淡瞥去一眼,神色從容,舉止淡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散發出來的威壓對於她來說,完全免疫。
不過八級的實力,連她都能一招簡單解決,更何況還有原遊雲這樣的絕頂高手在。
韓實大步流星朝蘇悉走來,在她面前站定時,隨手奪過李莊頭搖晃了多時的鐵罐,隨即蓋在瓷碗裡。此刻的他面容猙獰,雙目如銅鈴,陰冷地瞪著蘇悉,“小子,來踢館子的就是你?”
蘇悉早已熟練掌握骰子裡的各種變化,在骰子進入瓷盤的剎那她就分辨出了幾個骰子的點數,所以對於韓實的挑釁,她輕鬆淡笑,“你認為踢館子也無妨,反正我只管與你們賭坊借一麻袋的銀票。”
蘇悉指指被她堂而皇之放在桌面的那個打了補丁的麻袋,笑得淡定而從容。
那本是一隻能裝二十斤大米的麻袋,從賣早點的老人家那討來的,雖然打了補丁,但是還挺結實的。
這樣的麻袋要是裝銀子或者黃金,倒還能承受,但是裝銀票,卻是明顯的挑釁了。誰家的銀票多到要用麻袋來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