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粗糙不平的山洞,他當真是對自己下了狠手。
而風逸之自始至終,都沒有鬆口。
又是一會兒之後,馬峰的額頭都開始涓涓冒血了。
殷紅的血流了他滿臉,甚至都在他身前匯成了一小灘血窪。
林羽璃相信,若不阻止,這馬峰真的能生生的磕死自己。
這個時候,他臉色都已經白的像個鬼了。
到底這風逸之得了什麼絕症,她有點後悔剛才靠近的時候,沒有給他探查一番。
正在此時,腦子裡再次響起了白溟的聲音道:“他之前中了紅顏枯的毒,毒入肺腑,摧殘了他的容貌,叫他變成了一個耄耋之年的老頭子。
而他現在之所以能夠恢復,是因為服用了回魂丹!回魂丹這東西說好也好,說壞也壞。
因為只要吃了它,便是病的再嚴重的人,也能重新恢復到從前的水平。但這是有時效性的,一旦過了十二個時辰,那服藥之人,必死無疑!
而且還死無全屍!就是……會化成一灘血水!”
白溟說著,又道:“總之現在他應該沒有幾個時辰可活了,你最好考慮一下,要不要留下送他一程。畢竟以後你可能連個給他上墳的地方都沒有!”
林羽璃沉默了片刻,卻又低聲道:“我和他很熟?”
白溟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就在林羽璃幾乎放棄的時候,卻聽他淡聲道:“你和風逸之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林長庚,是你哥哥。”
林羽璃,“……”她智商降到了這種程度了嗎?為何完全聽不懂白溟話中的意思?
林長庚是原主的哥哥,那他和風逸之,莫非有什麼關係?
片刻後,白溟嘆道:“簡而言之,就是……他不止是風逸之,還有一層身份,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哥哥林長庚。”
林羽璃沒有說話,因為不管是對於風逸之還是林長庚,她既無感情也無記憶。
不過看到那邊那悲傷凝重的場景,還有漫山遍野的風逸之的手下。
林羽璃覺得,她或許應該去問一問夜君墨的意見。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這僵持著的兩個人,嘆聲道:“天色不早,我去問問攝政王,今夜是否在此地紮營。”
聞言,馬峰已經有些混沌的意識,頓時恢復了幾分清明。
他滿目歡喜的望著林羽璃,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的救贖一般。
那殷切的眼神,叫她不免有些動容。
她想,馬峰當真是風逸之忠實的部下吧!
她努努力,儘量全了這對苦命主僕最後的情誼吧!
而且,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
剛才聽風逸之的意思,是要把他手中的數萬人馬送給她撐腰。
而顯然除了他之外,就是那個馬峰是最高領導人物了。
她知道古代計程車兵認將領更勝過虎符,而她手中那塊玉佩,自然比不得人重要!
故而,她這麼做,也算是拉攏馬峰的一點手段吧!
走出洞外的時候,夜君墨正微垂著頭,倚在一棵樹下。
夕陽將他染成了赤金色,在這半明半暗的情景下,他抱著雙臂,左腿微曲的樣子,竟惹得林羽璃呼吸微滯。
大約是聽到了林羽璃的動靜,夜君墨緩緩的抬起了頭來,遠遠的朝她看了過來。
“裝逼!”林羽璃腹誹了一聲,還是趕緊收斂了心神,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今夜,能不能留在這裡。”林羽璃正色道。
“理由!”夜君墨淡聲道。
“天色已晚,山路難行。”林羽璃想都沒想的回道。
“不行!已經耽誤太久了!”夜君墨臉色一沉,轉身便走。
林羽璃臉色一沉,快步走上前,攔在了他的面前,沉聲道:“明日一早,早些出發,路上不再停頓,總能把時間給補回來。”
林羽璃說著,想了想又補充道:“保準不會耽誤你和雲輕箬的婚禮。”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夜君墨周身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幾分。
但是隨即,他卻同意了她的請求,而後便越過她朝著山下走了過去。
林羽璃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想道,他應當是去跟雲輕箬報平安去了!
這兩人也太黏糊了,不過分別了短短几個時辰,至於嗎?
而後她又有些無語的想道,人家倆情侶如何,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真是操心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