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澈還是濃眉緊皺,舉著手機,沒有落下。
“媽……照顧好自己……”見她真“瘋”了,凌西澈又語氣極輕叮囑她一句。原本他還想告訴她,下個星期他便帶駱甜甜去英國看她。然而現在這種狀況,令他完全不敢多說什麼。
笑著笑著,遲珍麗終於無力了。但是她也不再對凌西澈說什麼,直接就掛了電話。
待電話裡頭只剩下“嘀嘀嘀”的聲響了,凌西澈卻仍舊舉著手機,隨之心情也愈發煩悶、愈發落寞、愈發複雜。
此時此刻,他真心覺得,世界上最為可悲的一種人,莫過於遲珍麗這種人。凌書珩對待她早就沒有了一絲愛意,可是她偏偏……偏偏精神不好……
也就在凌西澈放下手機、準備返身回臥室時,忽然他的手機上,又來了一個電話。
而這一回,電話乃安迪拉打過來的。倏然,凌西澈整個人又頓住了,大吃一驚。
他不知道安迪拉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想要幹嘛,上一回她設計加害駱甜甜,他都還沒有找她算賬,而今天她居然敢主動打電話過來給他。
不假思索後,凌西澈還是利落的再次觸下了接聽鍵。
因為他就想知道,安迪拉聯合凌東海和杜歧風,到底想搞什麼鬼。他們確實還是想要加害他,他便將計就計。
“喂……”接下電話後,他極其小聲應著,以防臥室裡面的駱甜甜聽見。
隨後,電話那頭便傳來一陣安迪拉的嚎啕大哭聲。
“西澈……幫我…………來幫我……”安迪拉一邊不可抑制的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
驀然,凌西澈又緊擰著眉,聲音極輕詢問,“嗯?你……”
電話那頭的安迪拉,極力調整情緒,強迫自己平靜,又對凌西澈說:“西澈,我知道你在紐西蘭,現在我也在紐西蘭。本來我不想打擾你,真的不想!可是今天,我遇到了麻煩事,而在這裡,我能夠想到的,能夠求助的人只有你!求求你過來幫幫我,求求你……”
愈說,安迪拉愈發泣不成聲。凌西澈不禁覺得,她這樣的厚臉皮加好演技,絕對能夠評上奧斯卡影后。
“說吧,什麼麻煩事?”他又冷然詢問。他想:無論他們想玩什麼花招,他都奉陪到底。現在在紐西蘭,他看似是一個人,實際上並非一個人。
安迪拉又哽咽了片刻,然後才艱難開口,虛聲回答,“我開車撞到了人……現在在警察局……”
倏然,凌西澈濃眉弄得更緊,更小聲追問:“人死了?”
安迪拉又開始嗚咽抽泣,聲音模糊,越來越無力,“我就是……就是不知道。那車上……車上好多人。”
這時候,凌西澈又扭轉過頭,望了望仍舊“昏睡”的駱甜甜。然後,他無奈而無聲一嘆,再問安迪拉,“你具體在哪兒?”
安迪拉又鎮定少許,說:“旺加努伊。”
凌西澈輕輕點頭,以示記下了,想了片刻後又低聲詢問:“你叫我過去?”
現在他跟駱甜甜所在的地方是韋弗利,距離旺加努伊很近。
這下子,安迪拉又心生欣慰,連忙點頭說:“好,好,西澈,我等你。”
很快,凌西澈掛了電話。不過,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沒有急著動身,而是愣站在那裡,又冥思了好一陣。
再走回臥室,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他又摸了摸駱甜甜的額頭。
駱甜甜的額頭,明顯沒有那麼燙了,已經退燒了。他不禁暗籲一口氣,彎下腰去,又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淡淡的吻,並且極其溫柔告訴她,“老婆,我出去一會兒,起床了就打我電話。”
他不確定剛才他跟遲珍麗和安迪拉的通話,駱甜甜是否聽見了。但是現在他還看著她。他看到她那彎彎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跳動著。
“蠢女人,我走了。”臨起身前,凌西澈忍不住再對她說一句,繼而伸手,捏了捏她那蒼白無光的小臉。
對於駱甜甜,他有點依依不捨。然而,安迪拉那邊,他也很想過去。
待凌西澈起身,拿上一件外套,離開這間客房後,駱甜甜又光明正大的睜開了眼睛,小嘴撅得很高很高。
“呵呵,凌西澈,大壞蛋!哪怕我生病了,還是抵不過別人的一個電話!哼……”她很不服氣、很不開心、很是委屈。不知不覺間,兩行熱淚自眼眶溢位,滑落在臉頰。
“不要哭,駱甜甜你不要哭,你要好好的。他不管你了,你要堅強,自己起床吃東西。只要身體變好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