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公儀天珩眼中驟然閃過的一絲瘋狂,低下頭,不敢再看。
是,他們天龍衛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是個賭徒。
從前做生意的時候,公子敢賭,並且常贏,所以能將生意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在面對病情的時候,公子依舊敢賭,哪怕他已經——
公儀天珩對屬下的敬畏早就習以為常。
他閉了閉眼,聲音裡也帶上些笑意來:“而且,就算這一次我賭輸了,在臨死前有這麼個有趣的小東西陪著,也挺有意思的……不是麼?”
酣眠一夜到亮,顧佐醒來後伸了個懶腰,精神倍兒棒。
真是很久沒睡得這麼踏實過了……
然後他就想起來,現在他是已經在跟金主混了。
因為睡得好,顧佐的心情更好。
他發現自己昨天想太多,交易什麼的,根本用不著他來操心嘛!現在公儀天珩已經不能傷害他,只要公儀天珩能給他提供足夠的藥材,那麼其他的事情,交給聰明人去想就行。
對他來說,除了煉藥以外,難道還有什麼其他很重要的事兒?
目前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去找金主,先把系統的存在跟他說一說。有些事情,也請這聰明人幫他分析分析。
顧佐沒賴床,爬起來後,就準備去洗漱了。
剛推開門,他就發現外面齊刷刷地站了好大一排人。
他愣了一下,才發覺這是一群十來歲的黃毛丫頭,每一個人手裡,都端著個托盤,後面還有兩個壯漢,抬著浴桶。
然後顧佐就有點囧。
也對,他昨天直接睡了,身上還髒兮兮的,這麼去見金主,好像挺不禮貌的。
而這金主家的服務……還真是特別周到。
浴桶放進來後,裡面的水是溫熱的,顧佐讓人把托盤都放在屋裡,就把人都趕出去了——他可不習慣讓人伺候。
沒多久,他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又光著出來,拿起那柔軟面料的成衣抖開一看,正合適他的身材。之後他滿意地換好了衣裳,很快洗漱了,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諸位,我想求見公儀公子……”
病症
大概是早就被交代過,門外守著的丫鬟直接給顧佐帶路,把他領進一間很古樸的房間裡,讓他自己進去。
顧佐進門後,不用怎麼細看,就能發覺這屋中的陳設裝飾沒一處不妥當,在大氣中又不失精細……齊家跟這裡比起來,顯得就跟暴發戶一樣。
而公儀天珩,現在正穿著一身家居長衫,靠坐在書桌後面,不知道在批閱什麼檔案。在他的身側則安安靜靜站著個嚴肅的青年,那副規規矩矩的樣子,只差沒在腦門兒刻上“忠犬”二字了。
當顧佐進來後,公儀天珩放下筆,抬頭一笑,聲音很溫和:“阿佐醒了?請坐。”
簡直璨然生輝啊這張臉……沒了月光的加成,也一樣帥得爆表。
顧佐沒敢多看,坐到公儀天珩的對面:“公儀公子。”
公儀天珩笑道:“我都叫你阿佐了,不如你也直呼我的名字?”
顧佐想了想,覺得請金主包養就要有被包養的覺悟,不能拿人家的客氣當真實,於是他就改了稱呼:“天珩公子。”
公儀天珩沒勉強,只是輕聲問他:“你說,你能治好我,可是真的?”
顧佐本來是想先坦白系統的,但金主顯然更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好像也挺正常。但到底能不能治,這可說不好。
然後,顧佐看了看那位沉默的青年。
公儀天珩一笑:“這是他麾下天龍衛的頭領,是可信之人。”
顧佐乾笑兩聲,眼神比較堅定。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生命安全問題。
金主是聰明人,但金主還不知道他擁有的東西多詭異,還是讓金主瞭解到足夠的資訊之後,再讓金主做決定好了。
公儀天珩瞭然,示意道:“龍一,你出去罷,閉耳。”
嚴肅的青年打量了顧佐一眼,覺得這弱雞就算公子自己也可以應付,就很乾脆地出門了,順便,他還把房門關緊。
公儀天珩再看顧佐:“你放心,這房門為特製之物,一旦掩上,外面便聽不到裡面的聲音。龍一雖然耳聰目明,但有房門阻隔,又有我下了命令,自然會離開十丈之外,是不可能聽到你我說話的。”
顧佐放心下來,但想起這位的病,又有點慫,就試探道:“我先給你把個脈?”
公儀天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