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修果然把視線放在了另外的地方,把關咲扶起來坐好。
看著關咲端坐的樣子,凱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點:無論是坐著,站著,還是走著,關咲都有一種優雅,這種優雅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長期形成的,已經成為了不可改變的習慣——他明明只是一個平民,為什麼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錯覺?
“需要我幫你係紐扣嗎?”
“嗯。”關咲回應了一聲:他當然需要,一時半刻他還處於身體麻痺的狀態,剛才的巴掌已經讓他用盡積蓄已久的能量了,現在維持坐著的姿勢已經花光了身體所有的力氣。況且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像什麼樣!
“好,我知道了。”修卻並沒有對關咲的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有任何不滿,反而單膝跪在地上,由下往上地係扣子,並且光明正大地望著關咲因微微抬頭而露出姣好曲線的脖子:他想到了一種絕種已久的動物——天鵝。那是他在家裡翻看一本古老的動物圖鑑上看到的;天鵝體型優美,頸長,體堅實,在水中滑行時神態莊重,飛翔時姿態優雅,如同關咲。
“你知道嗎?看到你我想起了一個詞。”修繫好最後一顆紐扣,整理好關咲黛藍色的外套,然後說。
“什麼?”很自然地,關咲問了下去。
“女王陛下。”身處高位,孤零零一個人守著自己的國家,對所有討好的男人都視而不見,甚至帶些任性與倨傲,偏偏所有男人都想博女王陛下對他一笑。
凱撒這時才恍然大悟:對,女王陛下,關咲的確給人這種感覺。無論他怎麼收斂,有些氣質是無法遮掩的。
關咲銀灰色的眼暗了暗,然後直視著修羅蘭色的眼睛:
“你說錯了;”修以為關咲會說抬舉他了,誰知道他竟然說,“我是王,但不是女王。”
沒錯,他是王,即便他是東皇的替身,他都是統治東部的東皇,而未來,他更是會取代現在的東皇而成為東部的新主人——甚至,他還會成為東西部統一後的王。
“女王陛下口氣真大。”凱撒笑眯眯地說。
他說的是真的。關咲神色倨傲地轉過頭望著凱撒:
“我從不說笑。”
不知道怎麼的,凱撒看著如此認真地關咲,竟然生不出任何反駁的情緒:是的,這個少年就是未來的王,不是自大,也不是大言不慚,他只是在訴說一個事實,如此而已。
“你是我見過最狂妄的學生,”凱撒神情嚴肅地坐在了關咲對面,“你想要反西帝?不得不說這是個十分愚蠢的決定。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交給上面處理掉?”
“不,”關咲回答: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會理會,但經過剛才的事,他明白了,有些事一個人是做不到的,譬如殺死東皇;他需要其他的人來幫他清理東皇身邊的雜碎;“我想殺死的人,是東皇和東部的長老。”
東皇?!
修和凱撒震驚地看著關咲:竟然是東皇?不是西帝?
“……你野心不小。”笑話,就算西部和東部敵對,西部也從不敢把話說得那麼坦蕩。而且東皇死了意味什麼?大陸統一,西帝成為著大陸上唯一擁有異能的最尊貴的人!他們西部人自然在東部人面前高了不止一等!還能得到東皇強化的機甲!
“你說真的?”修忍不住問:他只是開了個玩笑,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往這麼嚴肅的方向發展。
“我說了,我從不說笑。”
“你想怎麼做?”凱撒調整了坐姿,變得隨意起來:反正不過是小孩子的狂言,他聽聽也沒所謂。
關咲眯了眯眼:
“與你無關。”不是全心要幫他的人,他不要,他要的是艾莉那一種,不求回報的幫忙。
“這麼說,你也只是小孩子過家家吧。”凱撒用激將法。
很好,他的報仇是過家家。
關咲怒極反笑:
“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可笑嗎?”
好吧,女王陛下生氣了。可是他不說他又怎麼斷定他的野心值不值得自己幫忙?建功立業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他早就看不慣西部上面不肯直接開戰只會偷偷摸摸地派人暗殺東皇的舉動了。
“好,我承認我考慮不周失言了,我是很想相信你的話,但你的實力沒有說服力。”
的確,這是個大問題,他甚至連第二次月尾淘汰賽不被淘汰的把握都沒有。不過……
關咲伸出恢復力氣得差不多的右手放在桌子底下,一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