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當然是相信葉春秋的,便道:“好,現在鎮國新軍不在京師,你需要調撥多少人馬?”
葉春秋卻是搖頭道:“臣一人去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會火上澆油。”
“什麼?”朱厚照這下卻是怒了:“你瘋啦,你一個人去?你不知道他們就是針對你的?若是出了個什麼好歹……”
他相信葉春秋的能力是一回事,擔心葉春秋有危險又是另外一回事。
葉春秋正色道:“臣弟自然會有辦法,事態緊急,若是再不妥善處置,只會令事態失控,請陛下準臣弟立即前往。”
朱厚照見葉春秋一副毅然決然的樣子,本還想要阻止,可隨即一想葉春秋的性子,不由嘆口氣道:“你呀,決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你自己要小心一些,要不要讓人……”
葉春秋搖搖頭道:“任何人都不需要,不得有任何人在場,眼下的局面,只能將人暫時先安撫住。”
朱厚照依舊帶著幾絲憂色,道:“可是劉大夏在那裡,那人是個老狐狸,朕算是看出來了,就怕……”
葉春秋朝朱厚照行了個禮,不再聽朱厚照的忠告,便道:“陛下且放心,臣弟告辭。”
葉春秋說罷,轉身便走。
他就是這個性子,就算不一定有用,可是總好過什麼不做,或者說,他心知眼下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可是依然決定要走這一趟,因為他很明白,若是彈壓,只會讓更多人對自己恨之入骨,會使自己和劉瑾一樣臭名昭著,可若是放任不管,一旦有人在宗廟裡鬧出什麼聳人聽聞的事來,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未完待續。)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謙謙君子
對葉春秋來說,不但是不能再彈壓那些在太廟的讀書人,而且也沒有時間讓他再去猶豫,越是拖延,只會讓那些在太廟的讀書更加的憤慨,只能立即將他們安撫住,即便劉大夏還在那裡煽風點火,他也非要動身前往不可。
葉春秋步出了暖閣,一股凜冽寒風瞬間刮面而來,雪絮依然飄飛,廊外的雪已是覆蓋了玉階,一直延伸到了盡頭。
葉春秋已經沒有心思去感嘆,一頭扎進了雪絮飄飛的茫茫天地之間,在這積壓的白雪上,留下了一道泥濘的足跡。
大雪紛飛,整個世界白茫茫的。
出了宮門,葉春秋卻不是立馬趕去太廟,而是悄無聲息地回到家去,顧不上跟家中妻兒團聚,換了一身儒衫,頭戴著綸巾,便重新出了門。
家中妻兒安好,稍候可以好好地相聚,可是現在,卻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葉春秋特意回家換下一身的蟒服不是沒有原因的,穿著蟒服不但顯眼,而且顯章的是身份,而重新穿上儒衫的時候,葉春秋身上的威嚴少了一些,卻是多了幾許親切。
輿論就如同一把雙刃劍,既可殺人也可以傷己,因為輿論就如水一般,水無常形,而現在,這股浩蕩的大潮,在那鼓動輿論的祖師爺劉大夏的指使下,已經朝著葉春秋撲面而來。
冷風刺骨,葉春秋的心卻不涼,他沒有坐仙鶴車,而且徐徐步行朝著太廟去。
**位於御道東側,與社稷壇遙遙相對,規模宏大,殿外是三重臺基用漢白玉石欄環繞,月臺御道正面依次刻有龍文石、獅紋石和海獸石。門臉的大梁為沉香木,其餘用金絲榆木;地鋪“金磚“;天花板及四柱,均貼有赤金葉。
這樣恢弘的建築,所代表的是歷代天子,對於祖先的敬重,而太廟,更是所謂的法統所在,因此這裡多有禁衛和宦官值守,實乃禁地。
而此時,這裡已覆蓋了一層白雪,若只是一陣輕風吹過,都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氣。
可就算是天寒地凍,在這太廟之外的御道上,卻是人頭攢動,無數人烏壓壓地跪在雪白的地兒上。
這些人一個個頭戴著綸巾,身穿著儒衫,有的人在雪中已經僵硬,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沉默著,怪異地沒有人喧鬧,而此前幾個讀書人陳屍的地方,屍體已經被人搬空,只有與雪水融合一起的血跡,那裡的雪水是嫣紅的。
禁衛們早已將太廟圍了起來,劍拔弩張的看著這裡,遠處,大量的錦衣衛則遠遠觀察,隨時打算衝來。
讀書人們,依舊還是沉默,雪絮飄在他們在的綸巾上,飄在他們的肩頭,飄在他們的胳膊上,有的人凍得嘴角青紫,卻依舊咬著牙在此堅持,多數的讀書人,本心終究不是壞的,他們只是懷著滿腔的熱血而已。
有的人想要退縮,可是抬眸,看到了跪在最前的劉大夏,這位